第6節(3 / 3)

終憶一瞬踩空,下意識伸出手拽他衣擺,抓住的不是那層布料,而是他的手,寬厚有力,滾燙的男性力量。

“好啊。”她在心底輕呼口氣,手從他掌中滑下,“挺好的。”

“原來挺好的就能把你騙走。”徐桉遠握過她的那隻手抄進口袋裏,轉過身時,手機電筒燈照著眼前的路,他走在前麵,光在腳下,為她引路。

終憶看著他背影,心底悄悄念出兩個字:傻子。

這一次對話後,直到回到周帆盡奶奶的院子,他都再沒吭聲。晚餐氛圍明顯不對,周帆盡神經大條,還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裏:“遠哥,你能領養我,當我家長嗎?”

奶奶失笑拍他後背,徐桉遠回答:“我不符合條件。”

“條件是什麼?”

“至少得先有妻子。”

周帆盡撅嘴,咬著筷子眼神鎖定終憶,果不其然來了句:“小憶老師,你覺得遠哥怎麼樣?你想給他當媳婦不?”

終憶遞去一個涼颼颼眼神,他選擇性無視,亦或是解讀不出其中深意:“多好啊,這樣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別瞎說,好好吃飯。”徐桉遠蹙眉揪他耳朵,往他碗裏夾了塊雞肉,“不要總是隨心所欲亂說話,給別人添麻煩。”

如果說朝氣蓬勃的徐桉遠如潛水的藍鯨,沉悶不語的他便如那浪花拍打的礁岩,一個自由自在,一個毫無生氣。他身上流動的氣息太鮮明,她不想發現都難。

周帆盡的父母在晚飯不久後就趕到,一家三口在房間裏談話。門開後,能看見小男孩的眼眶泛紅,一句話也不說,反倒是伍雲疏語氣平和,向終憶解釋:“我休了年假,會陪他在奶奶家住幾天。小憶老師,這兩天很感謝你們的陪伴與照顧。”

二人也算功德圓滿,當晚乘著最後一班大巴車返回市區。

窗開半扇,風掠過人麵,帶著夏夜的溫柔與愜意。終憶睡得迷糊,頭一顛一顛的,兩次磕到窗玻璃,困倦地睜開眼後又閉上。

第三次,一隻手及時墊住,隨後輕輕扳動她的頭,朝另一側肩膀上靠。徐桉遠微側頭垂眸看她,竟生出一種寧願此間循環無歸期的感覺。

將近十一點,二人抵達市區客運站。車站和夜市是晚間依舊人流如潮的地方。終憶伸著懶腰打哈欠,徐桉遠拿出手機約車,在目的地那欄十分順手地敲上她家地址:“先送你回家,我再走。”

“不回。”她說完,扯了下他的衣角,彎眸看著他,“有點餓了,要不要吃夜宵?我請你。”

徐桉遠即將按下“呼叫”的手指頓住,自上而下睨她:“你怎麼不找那個男的出來陪你吃?”

“找別人幹嘛,不想找。”她反倒是說,“你不願跟我一起吃夜宵?”

說不出“不想”,這兩個字於他而言就像“你別喜歡他”一樣,壓在心口千斤重,寧願自己憋悶,也不願惹她不快,給她平添麻煩。他刪除目的地,同時切換另一個軟件:“想吃什麼?”

“想吃燒烤,喝啤酒,最好再來點鹵味。”

頭尾兩個倒還行,中間那個簡直是暴擊。徐桉遠抿了抿嘴角,沒當眾回憶往事,很快從花裏胡哨的圖片裏選出一個距離不遠,評分不低的江景燒烤店,屏幕對過去待她閱覽,得到她首肯:“好,就去那。”

玻璃杯中盛滿橙黃啤酒,滋滋冒著白泡,一口入喉,新鮮、醇香、刺激的口感在舌尖炸開,冰涼的液體與滾燙的血液形成反差,有一種破裂的筷感。

她喝完一杯時,徐桉遠已經抬眸,緊接著第二杯、第三杯……第五杯下肚,他說什麼也不肯給她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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