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1 / 3)

在‘縫隙’和現實之間穿梭的人。」

餘洲仍舊沉默,樊醒輕輕握住他的手指。

隨安流和母親穿梭各個「鳥籠」時,樊醒見過許多相戀的歷險者。

他不能明白,為什麼人與人一旦產生這種古怪的感情,彼此會變得脆弱。人們總是時不時擁抱在一起,牽著手,相互扶持,變得容易哭也容易笑。他當時實在不懂,安流和母親也不懂。他們看那些熱戀的歷險者,隻感到不解和困惑。

但現在樊醒懂了。他牽著餘洲的手,他知道這雙手絕不孱弱,眼前人也不是膽小鬼。他更清楚自己並非無所不能。但當餘洲的手放在他手心時,樊醒產生了甜蜜、虛幻的錯覺:他可以無所不能,他應當付出全部勇氣,去保護眼前之人,以及為他實現所有願望。

這念頭鼓蕩著樊醒的心魂。他沉默、斟酌,最後說出一句:「你是最特別的。」

還從沒有人跟餘洲說過這樣的話。就連熱戀時會絞盡腦汁誇獎餘洲的謝白也沒有。

「深淵手記選了你,魚幹選了你,」樊醒露出笑容,凝視餘洲的眼睛,「我也是。」

餘洲心頭一個聲音在嘲笑:好大的口氣!

然而那聲音越來越小。平素它總是熱衷打擊餘洲的信心,總在餘洲覺得日子變好了、自己還不錯的時候,匆匆忙忙跳出來,用餘洲的聲音在他腦子裡嚷嚷:你是個小賊!一輩子都不可能好!你要看清楚自己!

聲音徹底消失了,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餘洲心頭充滿了讓他陌生甚至害怕的歡喜。

謝白的甜言蜜語比樊醒不知高明多少。樊醒說得那麼短,那麼簡略。這怎麼夠?他還想聽多一些,再多一些。

樊醒已經低下了頭。他平時喜歡說誇張的話,偶爾認真,居然臉燥耳熱。撓撓耳朵,他手心攏著的鱗甲上,小芽頭閃動微光,竟開出了指甲蓋大小的淺灰色薔薇。

一直在悄悄偷窺的魚幹忽然大叫:「我有了!」

許青原、柳英年嚇了一跳,兼之大吃一驚,麵上表情頓時五顏六色:「你……有什麼了?」

「我有主意了!」魚幹呼地遊到餘洲和樊醒麵前,硬要隔在兩個人中間,「接近和……」

「和擊殺霧燈的辦法,我也想到了。」餘洲一把攥住咋呼的魚幹,捏住它嘴巴,自己則壓低聲音對樊醒說,「你的鱗片,還有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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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骷髏紅粉(17)

從樊醒身上剝離的鱗片會生出新的枝蔓。這似乎是因為,鱗片也是樊醒身體的一部分,可以被樊醒控製。

餘洲和魚幹所想的辦法均是從鱗片入手。

但他們需要一個接近霧燈的契機。

霧燈並不理會他們,仿佛已經認定這幾個人不可能逃離自己的領域。夜間,她偶爾會出現在沼澤對麵,仍擬態出女性和男性的模樣,在他們能見到的範圍內活動。

數日後的一個晚上,霧燈再次出現在沼澤對麵。她藏身於黑暗,遠遠眺望餘洲他們的篝火。魚幹遊到她麵前,被女性擬態一把抓住。

「幹什麼?」霧燈問。

「餓。」魚幹長嘆,「有吃的麼?」

「我吃的,和你們吃的,可不是同一種東西。」霧燈懷疑道,「你也會覺得餓?」

「他們餓,餓得不行了。」魚幹左右張望,「等等,這兒也沒有活人,你平時吃什麼?」

霧燈並非必須食用人類才可生存。意誌的孩子們大都不需要通過攝取食物來獲得能量,但包括霧燈在內的幾個孩子,很喜歡食用生物的口感。

霧燈確實許久沒有開葷,被魚幹這麼一說,心思活動:「既然餓得受不了,不如都讓我吃了,免得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