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3 / 3)

樊醒立刻否決:「不行。」←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來!」白蟾重復,「我們之中,隻有我,熟悉,她的行動方式。」

樊醒:「你傻了啊?你以前沒辦法對付她,現在也一樣沒有辦法。難道又想抽筋剝皮死一次?我跟霧燈不熟,但我知道她吃過人,而且很喜歡吃人。沒有全盤計劃就衝上去,你我身邊這幾個人都可能會死,你有沒有腦子!」

白蟾被他嗬斥得鼓起腮幫。魚幹火速湊上去貼貼安慰,白蟾扭頭走到一邊,氣鼓鼓地坐下。

柳英年和許青原照看篝火,沼澤邊隻剩下餘洲和樊醒。

泥水中不時有臉冒出,餘洲如今已經看習慣了,不覺得害怕,麻木地注視那些一張一合的嘴巴。

「你在煩躁什麼?」他問樊醒,「平時你沒有這麼凶。」

樊醒深吸一口氣:「你呢?你又為什麼煩躁?」

他們彼此之間的連結似乎變得更深了。餘洲按住胸口:他確實煩躁,因白蟾此前無意的一句話,以及不久前霧燈的隨口一說。

當他被樊醒注視的時候,心頭的慌亂不安,奇妙地被眼前人的目光撫平了。樊醒牽他的手,試圖抱住他。餘洲生怕被人看到這種親熱舉動,但這念頭隻在心中一閃即過,他被樊醒擁入懷中。

「……我已經不是人了。」說出這句話時,餘洲的心髒瘋狂亂跳。

他這段時間斷斷續續地,在每一個難眠的深夜裡都忍不住質問自己:在霧角鎮的海裡,你真的活下來了嗎?

隨著安流骨骸破水而出、騰空飛行的「餘洲」,真的仍活著嗎?

在「鳥籠」中,生死的界限一再模糊。餘洲每每念及此處,都忍不住驚悸:他如今是生是死?即便找到了離開的辦法,他真的還能回到過去的生活中麼?

樊醒和他並肩坐下。眼前是汙濁沼澤,毫無情調,樊醒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些幹巴巴的銀色甲片。

「我的鱗片,之前掉下來的時候受傷脫落,後來又被四腳蛇剝了一些。」樊醒把甲片放在餘洲麵前,「四腳蛇後來全給我貼在尾巴上了,可惜已經長不回去。你別說,幹了之後還挺好看的。」

甲片在搖動的火光裡亮晶晶閃動。餘洲不明白樊醒在做什麼,也不明白這些甲片和自己的恐懼又有什麼關係。

「給你變個法術。」樊醒笑著,伸出右手,五指彈琴一樣在甲片上躍動。

甲片除了鱗甲,另有一層已經幹涸的黏膜。樊醒的指尖碰觸黏膜,那黏膜忽然有了水光,瑟瑟活了似的。緊接著細小卷曲的淺灰色芽頭從鱗片上長了出來。

它們像頑強的小芽,長到十來公分便停了。芽梢柔軟,餘洲手指一碰,它們慌忙瑟縮打卷。

樊醒拿起兩片扔給探頭探腦、好奇萬分的柳英年。柳英年手忙腳亂接過,仔細端詳。「哇……」他隻會驚嘆,把鱗片和密密叢叢的小芽靠近篝火,細細觀察。

「看似死了,其實都還活著。」樊醒說,「很有意思,你覺得呢?」

餘洲:「你在安慰我?」

樊醒:「……不到位嗎?」

餘洲失笑:「怪怪的。」

樊醒:「就是這個道理啊。生和死,在我們所處的‘縫隙’裡,並非隻有一個答案。」

餘洲:「可我是人。」話一出口,他便立刻想起,自己實在不算是正常的普通人了。

「你有了變化,但並不是壞的變化。」樊醒把鱗片歸攏到一起,「你吃下過安流,又跟我混在一起,說不定已經成為了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