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但擁擠的石頭房子裡,餘洲正躺在柔軟的褥子上。
小十縮小了體型,與餘洲差不多高,枕在餘洲的胸膛上聽他的心跳聲。魚幹則躺在餘洲手裡:「據說小孩聽著媽媽的心跳,睡覺不會做噩夢。」
餘洲:「我不是媽媽。……不對,你怎麼知道這種事?」
小十接話:「安流懂得很多照顧小孩的常識。」
魚幹驕傲了:「那當然。你們可都是我照顧著長大的。」
餘洲想起久久小時候也喜歡被自己抱著睡覺。她會不自覺地鑽到餘洲懷裡,哭聲停止,睡得安穩。餘洲心想,原來是這樣麼?他有些欣喜,又覺得難過。
「人類的心跳好吵。」小十聽了半天,說,「好煩。」
但她沒有起身。餘洲大著膽子,拍了拍小十的肩膀,像以往哄久久入睡一樣。
小十抬頭看餘洲。她的雙眼被濃密頭發遮住,看不到那雙不存在的眼睛。但她在打量和忖度,片刻後,她又躺了下去,耳朵貼著餘洲胸膛。
餘洲心中有些激動:小十不抗拒他,他與小十的關係在拉近。
但現在還不是問「鑰匙」的好時機。
「你想看深淵手記嗎?」餘洲問。
小十立刻坐起,顯然她等這一刻也已經很久。
小十拿著深淵手記,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也無法翻動。手記並不堅硬,但就像一個整體,沒有絲毫縫隙似的。在手裡掂量片刻,小十忽然揚手一扔。
堆滿玩具和雜物的地上出現一處水源,筆記咚地落入其中,沉沒得極快,迅速消失。
「不好意▓
翻到第三頁,付雲聰製造的城市,手記上畫著一個簡筆的樊醒。
「……果然。」小十輕笑,「我知道這個手記是怎麼回事了。」
餘洲屏住了呼吸。他萬沒想到一直想知道的答案,竟藏在這個古怪至極的鳥籠裡。
「樊醒。」小十指著那個小人兒,「他是這本手記的主人。」
餘洲:「……什麼?」
「這本手記是母親的寶貝,上麵記載著幾乎所有‘鳥籠’的特點。母親喜歡在各個鳥籠之間穿梭巡視,那時候有人陪著它。」小十咧嘴一笑,這笑容裡藏著惡意,「手記是第一個進入‘鳥籠’的歷險者帶進來的東西。」
餘洲心髒狂跳。
「他叫樊醒。」小十說。
餘洲一時間以為自己聽錯:「樊醒?」
「不是你們見的那個樊醒!」小十哈哈大笑,「我說過,他是個贗品!他是母親製造出來的,樊醒的贗品。安流哥哥,你不知道嗎?你不是一直看著嗎?」
魚幹茫然,聲音縹緲:「我……我忘了。」
餘洲抓住小十肩膀:「那這個‘樊醒’呢?他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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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文裡的縫隙意誌,雖然用「母親」來表達,但這個稱謂跟劇情相關,意誌本身是無性別的(前文有說到這裡想到了,再嘀咕一下
偷聽到嘀咕的魚幹悚然一驚:我呢?我啥性別?
樊醒:你連魚肉都沒有了,性別重要嗎?
魚幹哭了一整天,逢人就說樊醒歧視自己不是人,不配有性別。
第50章 收割者(18)
收割者停止活動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旋律營地。
老胡不太相信,帶著人沿著密林路徑巡邏。密林中確實發現了較小的收割者,在密林之外的平原上,也見到了巨大的、正朝旋律營地逼近的收割者。
無一例外,全都靜止。
老胡等人帶回來的消息讓營地的人又喜又憂。喜的是暫時可以安心,憂的是這種異常狀態是否意味著接下來會發生更可怕的事情。
有人已經在哀嘆,這個安寧、平靜的營地無法長呆,連同「鳥籠」說不定也要產生異變了。
消息傳入樊醒耳朵裡,他第一反應是,餘洲和安流必定做了些什麼事情。
能讓收割者停止活動的隻有籠主,是他們說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