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管一抬,槍聲響起,一個小小的收割者應聲被彈開:它行動輕快,還差一點兒就躍上了樊醒脊背。
「一對四你怎麼打!」文鋒把跟前的餘洲推開,根本不屑於和他交談,隻朝樊醒大吼,「如果勢必要犧牲,要犧牲的也不是你!」
季春月大喝:「文鋒!」
文鋒緊接著說下去:「我或者春月留下來,剩下的那個和老胡一起,保護其他人離開。」▼思▼兔▼在▼線▼閱▼讀▼
樊醒大笑:「滾吧!我不需要別人幫!」
他再度擋下收割者一擊,聲音發顫:「快走!這不是我的最終形態,你們在這裡,我無法完全釋放力量。」
他回頭:「安流,把餘洲帶走!這些收割者是有備而來,在這裡伏擊我們的!這玩意兒太臭了,我認得這味道!」
爭執中,季春月射出弩箭,許青原也開了槍。兩個靠近的收割者被擊中,後退數步,再次疾奔。
許青原把槍塞在薑笑手裡,從薑笑手中奪下她的小刀,直奔跑得最快的收割者而去。收割者手中沒有武器,但黑霧就是它捕獲獵物的工具。許青原摘下自己的漁夫帽,露出噌亮的光頭。
他的後腦勺有一道十分明顯的手術刀痕,蜈蚣一般。
漁夫帽罩在收割者腦袋上,直接穿過了黑霧。有這層布料的阻隔,許青原的手一開始並未被黑霧侵蝕,帽子立刻壓在了收割者的頭骨上。
收割者手腳和軀體的黑霧爬上許青原的身體。他用漁夫帽找到頭骨,另一隻手抓緊小刀卡在頭骨下方的頸骨上。一手使力,一手猛擰。
哢嚓脆響,收割者頸骨斷了。
許青原毫不戀戰,他抓起漁夫帽和小刀狂奔回眾人身邊。文鋒和季春月同時朝追趕他的另一個收割者射出子彈和弩箭。同伴的死終於讓那收割者頓了頓。它轉換了目標,朝樊醒奔去。
許青原抖抖手裡的帽子,帽內都是細小的黑色顆粒。他直接把帽子扔給柳英年:「給你做研究。」
除了帽子,他還扔下了一截骨頭。
是那收割者的手掌和腕骨,白森森,最窄的手腕處有一個金屬鐵環。
「這就是你們旋律營地的標記?」許青原說,「胡唯一,你當的好領袖。」
胡唯一試圖搶走那手腕,薑笑一腳踩住。他後退兩步,竄上了馬車。
季春月的□□對準胡唯一的腦袋:「老胡。」
胡唯一無法就這樣離開,片刻踟躕後恨聲道:「我帶你們去旋律,但你們不能把這裡發生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許青原立刻應:「成交。」
他並不知道收割者身份,擊殺收割者也隻是為了震懾胡唯一並威脅他,屍骸上的標記手環是意外之喜。柳英年不肯接他的漁夫帽,許青原便用漁夫帽裝著那截骨頭,跳上了馬車。
他決斷迅速,行動也迅速,胡唯一在馬車前座回頭,從許青原開始,一一仔細打量這幾個人。
「你們隊伍裡原來不止一個怪物。」他怪笑,「小姑娘,故意靠近我身邊,讓我占便宜,你又是什麼東西?」
薑笑暫時壓下了殺意。她冷冷答:「你的劊子手。」
季春月最後一個跳上馬車。文鋒不想走,但被樊醒卷起來扔上了馬車。
隻有餘洲還站在地下。
在他麵前的空中,一顆黑色的水滴,眼球般滾動。
水滴映出樊醒和餘洲的身影,天空、大地,全數映照在它狹窄的表麵,一個小小的弧形天地。
餘洲的胸口忽然湧起一股強烈的恐懼。這恐懼來源陌生且莫名,他瞬間明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