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朋友和愛人。」老胡笑道,「你們如果想在旋律久住,隻要跟我說一聲就行。」
一切都非常寧靜、平和。他們在距離密林隻有一公裡的地方停下歇息,分食幹糧。
這一路沒有遇到收割者,或許是因為傲慢原上剩餘的怪物懼怕樊醒,但進入密林之後,他們就是這個地域收割者的獵物。
為了補充體能和水分,每個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收割者出現的時候,餘洲和薑笑、季春月正從河邊往紮營的地方走。
河流從傲慢原的山巒起源,自東方流入普拉色大陸中央。它穿過密林和旋律營地,在旋律營地中形成一個小小的澄湖。
薑笑跟許青原學會了捕魚,餘洲卻不太敢吃這魚,他想起許青原的話:「萬一水源被汙染了……」
「吃是被毒死,不吃是餓死,你吃不吃?」薑笑說,「再說了,萬一沒被汙染,是幹淨又好吃的一條魚呢?對吧?」
最後一個問句是對餘洲兜帽裡的魚幹說的。魚幹扭頭不應。
季春月忽然停下了腳步。
「那是什麼?」
一個黑色的影子,像吸收了所有光線的洞穴,伏在馬車旁。
它在向前移動。
餘洲內心一悚:他第一次發現,馬兒竟然毫無察覺。或者說,在馬兒的認知裡,收割者對自己沒有危險。黑影移動著穿過了馬兒的四蹄,像一灘薄薄的黑水,在粗糙青草地上滑動。
幾乎在季春月出聲警示的瞬間,正在聊天的幾個人同時跳起來。
老胡動作最快,他單手撐地一個空翻,落到大石後方。許青原抓起柳英年的衣領,幾乎是拖著他後跳,兩人跌在草叢裡,滾作一堆。
擋在收割者和其他人之間的是文鋒。他手腕一翻,肩上背的獵槍已經架在手裡,哢噠一聲,保險打開,他端槍瞄準正朝自己爬來的黑影。
槍管忽然舉高!
地上的黑影子竟然分裂了!一個小小的黑色物體從黑影中躍起,直衝文鋒襲來!
子彈離膛,巨聲猝然炸響,震得餘洲耳朵嗡嗡作響。季春月護著他和薑笑趴下,那被子彈擊中的小小收割者彈開了。
但地麵上那隻已經接近文鋒。
文鋒掉轉槍頭,獵槍在他手裡就像一根長矛,猛地紮向地上爬行的收割者。
收割者如被戳破了的黑色水袋,黑霧猛地破裂四溢,霧中鑽出細小的黑色手掌,抓向文鋒的雙足。
文鋒撐著槍杆借力,以槍杆為支點躍起,落到了收割者身後。
「砰!」又是一槍。
「槍是沒有用的!」季春月並沒有繼續躲起來,「除非直接擊中骨骸的頸椎,令骨骸失去支撐頭顱的力量。」
她語速飛快,指著老胡所在的方向:「餘洲薑笑立刻到老胡身邊。」
餘洲不敢猶豫耽擱,生怕自己的遲疑會拖季春月的後腿。他與薑笑拔腿狂奔,趁文鋒吸引收割者注意力的時候,與正離開大石後方的老胡彙合。
薑笑穿的上衣是長袖,衣袖中一把銳利小刀被她暗暗握在手中。
「快過來!」老胡大喊,「我帶你們去旋律!」
薑笑捏住刀柄的手指愈發的緊了。啟程前許青原教過她殺人。沒有秘訣,隻有恨意:殺了他噩夢就能中止,刀夠銳利,她的速度也夠快。老胡沒有防備,他張開雙手,正在招呼薑笑和餘洲。他如此脆弱、無知,就像當夜的薑笑。
「怎麼走!」柳英年慌得大聲問,「你怎麼從來不講!」
「路線是旋律的秘密!隻有我知道!」老胡說,「別廢話了,快跟上來!」
薑笑急急地喘。胸口抽痛,空氣讓她鼻腔、喉管和肺部發疼。她雙眼滾出眼淚,跌到老胡跟前時,刀子已經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