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的男人隻留下一個背影。
「……是他?」
餘洲發現薑笑攥著拳頭,微微發抖。他以為薑笑害怕,忙說:「隻是幻影,他傷不了你。」
薑笑咬著下唇:「我是高興。」
她激動得難以自持。「原來他……他長這樣。」
恨意忽然之間有了一個具體的目標。
「你確定是他嗎?」柳英年追問。
「……是他。」薑笑斬釘截鐵。她記得那人的體格,記得那人喘熄的方式,還有壓在自己身上那種令人作嘔的壓迫感。胡唯一,幸福鮮果的老板,薑笑毫無疑問地確認,他就是襲擊自己的神秘男人。
薑笑一刻鐘也不想在「鳥籠」裡逗留,她憎惡付雲聰,以至於對整個「鳥籠」都看不順眼。
收拾好要帶走的東西,她催促餘洲起行。
餘洲現在成了隊伍的核心,但樊醒和許青原不在。
詢問之下才知,這兩個人去了碼頭,說是要在離開之前,盡量在這兒多帶走些有用的東西。
「我去找他們。」餘洲說,「魚幹也被樊醒拐走了,真是……我把魚幹找回來。」
看他離開,薑笑和柳英年麵麵相覷。
「他到底知不知道樊醒不是自己妹妹,更不是小孩?」薑笑咬牙道,「他也太好騙了。樊醒看樣子就知道一肚子壞水,餘洲是真單純還是裝的?」
柳英年翻開自己的筆記本,想了想,問:「昨天晚上看到的那個怪東西,你知道是什麼嗎?」
他在筆記本上畫下了怪物的模樣。
薑笑長長一嘆。隊伍裡沒有一個正常人。餘洲樊醒和魚幹身上一堆秘密,又拒絕說出怪物的來頭。許青原渾身散發危險氣味,薑笑至今不能忘記這人作為新生者,在霧角鎮上居然毫不猶豫對古老師出手,刀子直接紮進古老師的臉。
柳英年不遑多讓:身為調查員,即便在這種今日不知明日事的時候,居然也仍舊盡忠職守地記錄著「鳥籠」裡的一切。
薑笑轉念一想: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
「你記這麼多有什麼用?」她問柳英年,「你和餘洲一樣,也幻想自己能回去?」
柳英年推推眼鏡,十分驚詫:「幻想?當然不,我說過的,有人曾從‘陷空’中回到現實。」
薑笑一怔:「這不是你忽悠餘洲,想騙他自殺,你好觀察死亡的影響嗎?」
柳英年一下漲紅了臉:「不是!……好吧,我隻是沒把所有的要素說完。」
薑笑蹲下來,和他平視,忽然也變得嚴肅起來:「……柳英年,你別騙我,真的有人曾經從這鬼地方回到……現實?」
「千真萬確。」柳英年答,「雖然我隻是剛入職的實習生,但這是明確在《灰燼記事》上記載的案例,我看過。國內隻有一例,就是那個歷險者,把‘陷空’和‘縫隙’的許多秘密,告訴了我們。」
碼頭上,樊醒正在逗花姨的女兒玩。
經歷了昨夜的怪物事件,城市裡許多還能離開的歷險者已經紛紛從車站脫離「鳥籠」。剩下沒走的,有的是在這兒出意外死去的人,還有便是花姨這樣,即便有危險也不樂意離去的。
「下一個‘鳥籠’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花姨說,「就算這裡有怪物……但怪物不是被付雲聰打跑了麼?」
留下來的人們相互間流傳著這樣的傳言:怪物是「鳥籠」的產物,而付雲聰足夠強大,他可以打跑怪物,保護所有人。
雖不知道這是哪裡出來的傳言,但鞏固了人們長留的決心。
「大人最擅長什麼,你知道嗎?」樊醒笑嘻嘻問小姑娘,「是自我欺騙。」
魚幹在他頭頂打嗬欠,遠遠望著許青原在碼頭雜物堆上翻找。許青原拽出個背包,往裡麵揣了兩把小刀,很快又找出一把切肉刀,他觀察片刻,也放進了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