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笑同意了他的說法:「沒錯,門總是在籠主最珍惜的地方。」
但他們已經無法前行。石頭房子周圍的土地是裸露的,沒有植物,沒有火點。但岩漿已經幾乎把它包圍。
所有人都看向薑笑手中的魚幹。
魚幹:「我沒辦法變……」
樊醒忽然抓住餘洲的手,衝他笑笑。
縱然是這個時刻,餘洲也不得不在心裡嘆一句:帥哥真好,做什麼都賞心悅目。
但下一秒,他失聲驚叫——樊醒握著他的手,一起朝山下滾燙沸騰的岩漿跳了下去!
烈風霎時間卷起,還摻雜著魚幹的一聲巨吼:「樊醒你這瘋子!!!」
餘洲一顆心幾乎空了。他下意識用所有力氣緊緊攥住樊醒的手。半空中樊醒還充滿歡喜地大喊:「開心嗎?!」
身體忽然一懸,化作怪魚骨骼的魚幹在餘洲就要碰到岩漿表層時,用魚鰭勾住了他的兜帽。
餘洲和樊醒被甩上魚幹的背脊。魚幹狂怒,苦於變大後不能說話,它身軀本來就很長,幹脆甩動長長的尾巴,鏟平了周圍幾座山的山頂。
餘洲手腳都軟了。樊醒倒是冷靜,拍拍他的背脊,很親熱:「心跳這麼快,是因為喜歡我?」
餘洲反手給他一拳,可惜沒有力道,反而被樊醒捏住了手。
「我們的困局解決了,不是嗎?」樊醒用他那雙誠懇漂亮的眼睛注視餘洲,「你也沒有受傷,這有什麼可生氣的?」
魚幹把薑笑等人也接到了魚背上。它仍在憤怒,但那不是它的憤怒:餘洲很清楚,魚幹是被自己影響而大發雷霆。
所有人都看向樊醒。樊醒笑嘻嘻:「那是唯一辦法。」
餘洲的肩膀在顫唞,柳英年過來拍了拍他,微微護著他,讓他離樊醒遠一點。
樊醒表情十分無辜:「我做錯了?」
長長的怪魚骨骸穿過大火製造的煙霧。他們看到了那座石頭房子。
石頭房子周圍的土地上,竟然又鑽出新的藤蔓。藤蔓把石頭房子密密實實地纏繞著,連唯一的門口都看不見。岩漿正在逼近,魚幹飛到房子上空才降低高度,它今日頻繁變形、飛行,力氣已經用完,實在維持不了形態,忽然縮小了。
所有人都重重落到房頂上。
房子小,屋頂也小,剛好能容納他們幾個小心站立。
把房子包圍的綠色藤蔓開始纏上他們雙腳。柳英年一個站立不穩,立刻被拉了下去。漁夫帽抓住他背包拎手,勒得柳英年喘不上氣。薑笑正要去搭把手,藤蔓把她拖了個趔趄。
藤蔓太密集,像無數細小的手指飛速爬上人的身體。
餘洲忽然伸手,從薑笑校服外套的口袋裡掏出她隨身的小刀。
薑笑:「這麼小的刀有什麼用!魚幹,魚幹你還能做點兒什麼嗎?」
餘洲彈出刀片,抓起樊醒手掌,就像樊醒剛剛對他做的那樣,扭頭衝樊醒微微一笑。
樊醒睜大了眼睛:「嗯?」
刀尖劃破樊醒手心,血立刻湧了出來。樊醒一點也不覺得痛似的,恍然大悟地拖長聲音笑:「哎呀……」
他頭一次在餘洲眼裡看到充滿挑釁的神情。
餘洲握住樊醒掌心,那新鮮的血也塗了他自己滿手。在樊醒的笑聲中,餘洲拉著他沾滿血跡的手掌貼近了藤蔓。
「你真有趣。」樊醒在他耳邊低聲說,「我快要愛上你了。」
餘洲的記憶並沒有出錯,碰觸到樊醒血液的瞬間,所有藤蔓顫唞著縮回去了。
王宮的頂上,狂卷的熱風吹倒了旗幟,旗幟落入火海,兩朵糾纏的薔薇很快被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