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亂的衣裳、酒杯和食物,他走到了餘洲等人麵前。
「歷險者?」他似乎是提問,但不需要任何作答,「歡迎來到我的王國。」
侍衛拿來一個卷軸,青年接過後遞給餘洲。卷軸的蠟封上也是一朵薔薇花。
說實在的,餘洲很不習慣這樣的排場,他總覺得自己仿佛置身片場,眼前所見所聞所感,全都是誇張得過分的一場活劇。
麵前的青年被稱為「王」,他就是籠主嗎?
青年沒有逗留很久,也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他把卷軸交給餘洲之後,坐上了飛星崖上一直空置的座位。
餘洲方才太過緊張,沒有注意到在最適合觀賞擊打飛星的位置上,有一張像牙雕成的寬大座椅。座椅上鋪著柔軟的虎皮,青年坐在椅上,姿態放鬆。「繼續吧。」他示意人們為他端上花蜜與美酒,「讓飛星崖再次亮起來。」
狂歡的宴會得以繼續。青年喝酒,談笑,人們不再自己尋樂,紛紛圍攏到青年身邊,跪坐在地上,仰望青年。
他們的眼神裡有虔誠,但又不是全然的虔誠。在瘋狂的狂歡中,在沒有邊線的享受和快樂裡,藏著難以言說的恐懼。
薑笑溜回來:「餓了,我要吃肉。」
餘洲:「……你沒什麼想說的嗎?」
薑笑:「說什麼?」她把手裡酒壺隨手一扔,酒液灑了一地。
餘洲:「這個人說自己是王,說這兒是他的王國。」
薑笑樂了:「有的籠主還會把‘鳥籠’做成皇宮,歷險者進去了,女的當妃子,男的當太監,說不上兩句話就得向他三拜九叩,萬歲萬歲。」
餘洲:「……」
薑笑左右手各抓一大塊肉:「這叫皇帝癌,你們真是少見多怪。」
又跟著薑笑長見識的幾個男人對她無比佩服。見沒人注意這邊,眾人順了些吃的離開。樊醒和魚幹不舍得走,裝出純真無知的樣子看別人糾纏,最後被餘洲和柳英年一手一個撈著跑了。
路上餘洲把房子的事情一說,薑笑當機立斷:「那房子不能住了。」
回到房子麵前,那些已經安靜了的薔薇藤蔓又開始騷動。柳英年啊啊大叫,衝回房子裡拿出他的背包。
他的背包鼓鼓囊囊,魚幹竄來竄去要看:「裝了什麼寶貝?這麼大的花妖怪都攔不住你哦。」
打開一看,一背包的過期餅幹和過期麵包。
魚幹:「……你們還不如吃我呢。」
好在剛剛吃肉已經吃飽,薑笑又拿了儲備糧,現在剩下的唯一一個問題便是,住哪裡。
漁夫帽頂了頂帽子:「你們自己想吧,我已經找到住的地方了。」
餘洲想起這個人似乎從來不跟他們住一塊兒。
薑笑這回卻不放他走:「這破地方這麼凶險,別分開。」
餘洲:「……那你們剛剛為什麼留我和樊醒在房子裡?」
魚幹搶答:「你還有我哦!」
餘洲:「你有什麼用!」
一行人吵吵鬧鬧,漁夫帽攔也攔不住,被眾人推搡著,隻得把他們帶到自己的歇腳處。
薔薇花田外側有一小片林子,頗寬一條河流淌過。河邊有個石頭砌成的小屋子,沒有窗戶,十分幹淨,足以擋風避雨。
眾人就像進了自己家門一樣,走進石頭房子裡左看右看,柳英年信口胡說:「這房子風水不錯,麵朝河流,有水龍護佑,河對麵是山,這是天地屏障,消災擋厄。」
薑笑和柳英年選定了自己的位置,柳英年從口袋裡掏出蠟燭,是他剛剛在屋子裡順手拿的。餘洲問樊醒想睡靠門還是靠裡。漁夫帽又怒了:「這是我的地方,給我滾出去。」
沒人理他,他踟躕、猶豫,最後自己在門口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