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2 / 3)

餘洲跑得太急,跪在地上大口喘氣。柳英年體力比他更差,在大漢的罵聲中緩緩躺倒,小聲念了個「操」。

「這是……第三次了……」他邊喘邊笑,但笑得比哭還難聽,「在你來之前,我們已經被霧裡的怪物襲擊了三次……好在有薑笑,她反應特別快,跟著她跑,能逃。」

薑笑正在觀察周圍的情況。

她長相稚嫩,約摸十六七歲,神情卻有遠勝青春期的冷淡和凝重。餘洲看得仔細:薑笑穿的白襯衫格子裙顯然是校服,係在腰上的外套隱隱能看到學校標誌。

察覺餘洲目光,薑笑扭頭掃他一眼。餘洲在兩人目光相碰前低下了頭:他不習慣,也不喜歡與人對視。

霧角鎮的居民自顧自地灑掃、打招呼,沒人理會這幾個呼哧呼哧喘氣的闖入者。

暴躁大漢忽然揪住薑笑:「你他媽是什麼人?你怎麼知道霧裡有這麼個地方?」

闖入霧角鎮的人,包括餘洲在內共有六人,僅薑笑一個女孩。

但沒人出手阻止那漢子。

他問的,也正是所有人心中困惑的。

薑笑瘦,幾乎被他拎起來,麵上倒是鎮定:「玩多幾次,你就知道哪裡是活路,哪裡是死路。」

「……玩?玩什麼?」

「遊戲。」薑笑扯開大漢的手,嫌髒似的拍拍衣襟,「歡迎來到‘鳥籠’。」

霧角鎮是一個近乎圓形的臨海小鎮,麵積極小,最醒目的建築是鎮子中央的高塔,房舍緊緊貼著鎮子邊緣修建,包圍了高塔。

鎮民不過百來個,鎮上的建築、人們的衣著,似乎全都停留在八十年代。手機、電話、電腦,一切現代化的工具在這裡都找不到蹤跡。

這是一個封閉而古怪的鎮子。濃霧終日不散,它淹沒了整個霧角鎮,隱約的腥臭味把人裹得嚴實。

薑笑說,這是「鳥籠」。

薑笑也是落入陷空的人,但比柳英年等人要早得多。她不願多說自己的事情,隻強調一件事:想要離開這裡,必須盡快找出「鳥籠」裡隱藏的謎題。這是唯一的脫身辦法。

餘洲在網絡上看過許多推測:「陷空」是什麼東西,「陷空」通往哪裡,「陷空」為何會突然出現……

這是網絡蓬勃發展的幾十年來,被全世界津津樂道的重要話題。

許多人都認為,「陷空」其實是一個微型蟲洞:它連接現實與另一個次元空間,落入「陷空」的人並沒有死。

針對這個揣測,相關的小說、電影層出不窮,餘洲甚至還看過。

但他萬萬沒想到,推測竟然是真的。

繞霧角鎮走了一圈,餘洲憂心忡忡地進行自己最擅長的工作:踩點。

餘洲猜測,「陷空」一定也出現在了候車亭,所以他才會莫名其妙來到這裡。

他最擔憂的並不是自己如何回去,而是久久。

久久還在候車亭裡,雨那麼大,她那麼小,周圍隻有那個已經腐爛的古怪「大叔叔」。

無意識地咬著自己的指甲,餘洲站定在霧角鎮中央。在他麵前,一座高塔被雲霧重重包圍。高塔頂端隱約可見一座巨大風車。

「你總是這樣嗎?」

一個聲音很輕地在耳邊響起,餘洲嚇了一跳。是那長得過分漂亮的青年湊近了對他說話。

「什麼?」餘洲揉著耳朵,瞬間竄出幾步遠。

「總是這樣,對什麼事情都過分警惕嗎?」青年走到他麵前,「我也救了你,你怎麼不問問我叫什麼名字?」

餘洲不應。

青年拉過他的手,力氣頗大,強行在他掌心寫字:「記住了,我叫……」

餘洲掙紮開,一邊在衣服上狠狠擦手,一邊朝招手的柳英年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