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燕窩羹上,輕聲問:“誰送來的燕窩?”
采萍緩過神來,急慌慌答道:“噢,四姑娘送來的,送了半箱子,夠吃小半年的了。”
“難得俏俏這麼心細。”寶瑜將被子放下,站起身去妝奩處翻了翻,找出昨日黎子昂送她的那柄孔雀簪子來,交給采萍,“我也沒什麼錢,買不起貴重的東西送給她,再說了,俏俏或許也不需要。這柄簪子精巧好看,采萍,你待會得了空就送去消夏院,說是我的謝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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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大夫人,這不是昨個新買的嗎?您還很喜歡呢……”采萍迷茫地眨了眨眼。
她真是越來越不懂了,自從上次大夫人說要和離後,對待老夫人他們的態度就一直不冷不熱的。采萍本以為,直到大夫人離開前,都會是這樣的,今個怎麼又轉了性了?
“你到了四姑娘院子後,和她道個歉,說我前幾日冷落了她。”寶瑜沒解釋什麼,隻是平靜地繼續道,“順路再去一趟三爺的院子。”
她轉身在櫃子裏翻出了一隻漂亮的紫竹算盤,遞給采萍,笑盈盈的:“我那天打了他,這個是賠禮,讓他不要怪我。”
采萍愣愣看著寶瑜的眼睛,見她眼神柔和,並不是像在說假話。
就好像二黃出事那天之前的大夫人又回來了。
溫溫柔柔,和和氣氣。
采萍把算盤接過來,想了想,又小聲問:“那小少爺呢?”
“你把東西給三爺和四姑娘送去就行了。”寶瑜眼神閃了閃,“宋堰,我親自去找他。”
……
寶瑜抱著二黃去的停秋院,她先去的書房,沒見著人,又轉去了宋堰的臥房,宋堰還是不在。
寶瑜垂眼摸了摸二黃的毛,幹脆坐在門口的台階上,等著他回來。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宋堰才姍姍來遲。
他忙於處理茶莊的生意,還有宋氏糧鋪賬麵上的缺漏。宋堰記得,前世的時候,就是因為糧鋪中的一本假賬,讓宋家幾乎蒙受了滅頂之災。重活一世,他自然不能再讓這個紕漏出現。但是賬本涉及的線索太多,他忙碌了一整日,也沒有理出個頭緒。
宋堰的心情本來不算晴朗,奉文和奉武跟在他的身邊,嚇得大氣不敢出一聲,直到進了院門後,聽到了一聲狗叫。
接著,一個毛茸茸的球被扔到了宋堰的腳前,隨後一陣叮叮當當的鈴響,一隻跑得有些慢的小黃狗一頭撞了過來。
“你怎麼才回來,忙什麼呢?”寶瑜站起來,笑著道,“我可等了你好久了,你吃東西了嗎?”
“……”宋堰抬頭看見寶瑜的臉,整個人都愣了。
他臉上還留著那天寶瑜打他的疤痕。習慣了寶瑜冷冷淡淡的樣子,忽然麵對起她的笑,不由得受寵若驚:“啊……沒,沒吃。”
“我也正好還沒吃,帶了些小菜過來,咱們進屋子一起吃好了?”寶瑜指了指在他腳底下抱著球打滾的二黃,笑語盈盈,“你把我的狗也抱過來。”
宋堰的腦子暈乎乎的,他看著二黃泥球一樣的身子,再看眼自己幹幹淨淨的衣袍,想也沒想地就將它抱在了懷裏。
臨進屋子前,他還有理智,回頭衝著奉文和奉武道:“你們回自己的屋子去,我不叫,不許出來。”
說完,宋堰把二黃的頭又往自己的脖頸處按了下,抱著什麼稀世珍寶似的,小心翼翼地走進了屋子。
“……”奉文和奉武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的眼裏看到了驚愕的神色,懼於宋堰的淫威,作鳥獸散。
屋裏,寶瑜已經將小桌放上了靠牆的長榻,飯菜也都擺了上去。
宋堰進來後,又結結實實地愣了下,他本以為寶瑜要和他在地上的方桌上一起吃的。畢竟她一直都表現得十分抗拒他,而小榻上的距離,未免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