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堰便帶她去了。
從此他再也沒見到過宋家人。@泡@沫
“爹啊,是老死的。”宋正昀的聲音飄飄忽忽的,“就忽然有一天,睡著了,就沒醒過來。”↘思↘兔↘在↘線↘閱↘讀↘
“寶瑜死後,娘日日哭,身體已經很差了。後來爹也死了,她身子就更差了。有一年冬天,她說夢見寶瑜了,要去給她上柱香,回來後就病了,是風寒。沒過幾天就去了。”
“至於宋俏……”宋正昀擺擺手,“她活得比我還久,我不知道她怎麼死的。”
宋堰一直安靜地聽著。
“你呢?”宋正昀偏頭,“你還沒和我說說,你是怎麼死的?”
宋堰的聲音淡淡的,好像在說別人的事:“自刎。”
“什麼?”宋正昀驚愕地偏頭。
“該去的地方都帶她去過了,覺得沒什麼遺憾了,也沒什麼盼頭。”宋堰的眼睛盯著藏藍色的床帳,“活不下去了,不如下去陪她。”
“……”宋正昀愣了片刻,點頭道,“你可真孝順啊。”
“我——”宋堰被他這句話噎得咬牙,坐起來想要揍他一拳,但看著宋正昀臉上青青紫紫的傷,眼睛都腫得睜不開了,到底沒下去那個手。
“但是,我覺得,”沉默片刻,宋正昀喃喃道,“寶瑜好像也回來了。”
宋堰沒有回答。他心中所想的,和宋正昀一樣。
兩人心中都裝著事,一時間沒有人說話,不知過了多久,宋堰聽見奉文在拍門:“小少爺,三爺,老爺和老夫人回來了,在明冬院,說讓你們過去呢。噢,四姑娘也回來了。”
宋堰與宋正昀對視一眼,俱利落地爬起來,朝著明冬院奔過去。
……
一大家子終於聚齊,熱鬧得好像過年,隻不過每個人的臉上都沒有笑意。
宋老爺看著宋堰和宋正昀臉上的傷,恨鐵不成鋼地哆嗦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麼罵。
宋家並不是個和睦的家庭,各有心思,互相猜忌。
就連著宋老爺和宋老夫人,上輩子一起過了四十幾年,也是麵和心不和。宋老夫人恨宋老爺年輕時候總在外麵胡來,不知給她養了多少個外事,宋老爺嫌老夫人過於精明算計,毫無女人味不說,還管他納妾。但上輩子好歹一起走到了最後,重活一世,倒是恩愛了許多。
至於三個小輩,其間恩怨更是數不勝數,一個錢字,足夠毀了所有溫情。
五個人麵麵相覷,一時間有些尷尬。
宋老夫人最先打破尷尬:“那和離書,真的銷毀了?沒有第二份吧?”
宋堰道:“我以前聽寶瑜——”
一瞬間,他看到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掃視過來,俱是不滿。
宋堰頓了頓,不得不改口:“我以前聽大夫人說過,我爹隻給她留了一份,那時候爹病重了,簽不了第二份。”
“那就好。”宋老夫人長舒了一口氣,“這樣,寶瑜便走不了了。”
她想了想,又道:“既然每個人都是死後重來的,話都說開了,家有家規,咱們也得立些規矩。這第一條就是,所有的尊卑,都按著現在時間的尊卑來。在家裏,還是要聽老爺的話,至於家裏的生意該落到誰手裏,也按著上輩子的過程來。”
宋老夫人說尊卑的時候,看向了宋堰。
前世,宋堰起兵後權勢極盛,差一步就可登基,是宋家當之無愧的掌權人,宋老夫人是在提醒他,不要與宋老爺爭權。
說到生意的時候,看向了宋正昀。
前世宋家的大部分生意都落到了宋堰的手裏,留給宋正昀的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