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齊氏坐下之後,黃氏在桌子底下不著痕跡地扯了扯齊氏的袖子,引著她往楊槿琪的方向看去。

上次黃氏去別府吃酒時,齊氏也去了。黃氏可沒少跟齊氏抱怨楊槿琪,說了很多楊槿琪的壞話。齊氏當時聽了之後又氣又怒,罵了幾句楊槿琪。

此刻見到這位傳說中的外甥媳婦兒,齊氏笑了笑,揚聲道:“呦,我剛剛沒注意,這是哪家的夫人?”

楊槿琪剛剛就已經隨著黃氏一起跟齊氏行過禮了,隻不過黃氏走了過去,她沒過去罷了。

此刻聽著齊氏的話,道:“二舅母好,我夫君是林將軍府的公子,行三。”

“哦,我當是誰呢,剛剛過來也沒見著你行禮。原來是你啊,也是,你是堂堂平安侯府的嫡長女,跟咱們這些人在一起委屈你了。”

此話一出,同桌以及附近桌子上的女眷慢慢安靜下來。

早在看到黃氏和齊氏熱絡的樣子時,楊槿琪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出。

聽到這話,不慌不忙,從容道:“二舅母,這話卻不知從何說起?剛剛您過來時,我便已經隨著大嫂給您請過安。隻是啊,二舅母正眼都沒瞧我一下。此刻怎麼又反過來責備晚輩了?”

齊氏臉上的表情一凝。

很快,恢複如常,笑著道:“算了算了,今日是通哥兒的好日子,我作為長輩就不跟你計較了。我知道,你娘家門第高,跟咱們這樣身份的人坐在一張桌子上,委屈你了,你心裏不悅也是應該的。我理解,都理解。”

楊槿琪如今忍氣吞聲,為的就是一個好名聲。

齊氏這種表麵息事寧人,實則把屎盆子往她頭上扣的行為她可忍不了。

立時,就站起身來,一臉義正言辭:“二舅母這是說的哪裏話?打小我母親就教育我,定要對長輩恭敬。剛剛我分明朝著二舅母行過禮了,一旁的夫人和丫鬟婆子都可作證,可二舅母硬是說我沒行禮。我一個人丟人也就罷了,可不能連累我婆家將軍府以及我娘家平安侯府。二舅母若是怕麻煩,沒關係,為了我將軍府和平安侯府的名聲,我定要讓人給我證實。”

齊氏沒料到楊槿琪脾氣這麼硬,蹙了蹙眉。

不過是小事一樁罷了,竟然搞這麼大的陣仗。

楊槿琪的話卻還未說完,隻聽她接著說:“還有,二舅母說我委屈,我的確委屈。不過,我並非因為娘家身份高而委屈,是在為二舅母冤枉我而委屈。既然嫁給了相公,相公的親戚便是我的親戚。我可絲毫沒有瞧不起的意思。”

齊氏還沒開口,黃氏率先開口了。

“三弟妹,你這是在做什麼?二舅母不過是說了你幾句,你怎麼這麼多話等著。快坐下吧。”

“哦?不過是說了我幾句?我怎麼瞧著二舅母這話是把整屋子人都說了呢。我若是認了,豈不是說明我瞧不上大家?這可沒這麼回事。大家都是相公的親戚,我自然是會以禮相待的。而且,剛剛我分明給二舅母行過禮了,二舅母卻當眾說沒有。二舅母,你這般欺負晚輩可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