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華怎麼說?”林茂山懷裏抱著的林意動了動,他抬眼便看到了才剛進門的女兒和外孫媳婦,笑了笑放開懷裏的小個子讓他去找母親了,這才衝一臉疲憊之色的慕紹華道:“你先說說你的想法。”
寧雲歡輕輕的將兒子抱了起來,這小子外表看著瘦,可其實內裏有肉,那細嫩的小腿隔著褲子都能感覺得到肉嘟嘟的:“你這小子,又長胖了。”
林意咧開嘴輕聲的笑,將頭乖乖靠在寧雲歡肩上沒有說話,不過一雙肉呼呼的小手卻緊抓著寧雲歡肩上的衣裳,像是深怕她又跑了一般。他嘴上雖然不說,可小孩子心中卻什麼都明白,但因為自小懂事,所以懂得自己該問什麼,又不該問什麼的分寸罷了。
那頭慕紹華也沒有向林茂山隱瞞什麼,事到如今他對於田玉馨所生的兩個兒子都已經有些厭煩了,他就是典型的寵兒子時恨不能將心掏出來鋪在地底,但一旦厭棄了,卻又無論別人怎麼說再也生不出一絲感情來。
田玉馨在一旁聽他說起兩個兒子時的厭煩表情,幾次哭著想說自己的謹言不是故意裝傻的,卻都在慕明麗若有似無的警告下消聲了,最後田玉馨隻有小聲的啜泣著,旁邊林敏則一臉幸災樂禍之色。
跟婆婆打了個招呼,寧雲歡懶得在下頭聽這些八卦,不如抱著兒子好好上樓玩耍一會兒。
因林意生長是在林家,而不是蘭家那種危險之地,因此他的第一件玩具雖然不像同齡的孩子那樣簡單,可也不像是蘭陵燕的第一件玩具,收到的就是蘭父給他的手槍。從一路長大後,蘭陵燕收的禮物要麼是各式各樣的槍,要麼則是一些匕首或是教格鬥術的教練。
蘭家培養子孫的方式一向跟別人不一樣,在無意中曾聽到蘭九說過自己從小的玩具以及後來幾乎將玩槍被蘭父培養成了本能的時候,心中不寒而粟之下,這才明白當時蘭九將林小意送到林家是多麼理智的事兒。
林茂山讓人給林意準備的東西雖然也不是多麼普通平凡的玩具,可相較蘭父便要好得多了,他準備的是一種益智的東西,寧雲歡本來為了表現自己跟兒子的共同興趣愛好想要一起玩的,可最後她卻發現自己不會,快到四歲的蘭意一本正經的教著她要怎麼玩,寧雲歡被打擊得淚奔了,看兒子眼中露出你怎麼這麼簡單也不會,但勉強忍著沒說出口來的想法,寧雲歡是一路哭著回去的。
蘭陵燕在知道她為啥一臉苦色之後並沒有說什麼,隻是很快將她注意力轉移了。
慕家的事兒最後也不知道怎麼解決的,不過麵上卻沒有露出一點兒的醜聞來,反倒是顧盈惜那邊越鬧越大,撞掉一個孕婦的孩子在廣大民眾看來簡直是一件十分殘忍而又血腥的人,林茂山知道這種事堵不如疏,因此放任這些評論了一段時間,等到後來媒體與大眾自己都已經疲乏了下來,隻剩一小部份人仍在義憤填膺之時,他則是讓人又暴出了要公開審問帝都大學一幹教授與研究人員的新聞來。
宋泯然等人與其說是中了顧盈諾的算計,倒不如說他們隻是權利交換下的犧牲品而已,寧雲歡不是想湊熱鬧,但她也想要去看看前世時顧盈惜的老情人最後的下場,仿佛不是這樣她就沒有安全感般。
公審這一天大批媒體記者被收了相機之後允許進場了,候審室中,段玲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人到中年了,她卻先因丈夫的出軌到後來兒子又出事,就算是在跟宋青雲離婚的事情上她表現得十分果決,可兒子就是一個母親的命,因此她仍是哭暈了過去。
顧盈諾也微笑著拖著一條斷腿坐在席中,她的表現在眾人看來成為了堅強與強作歡笑的代名詞,宋泯然一幹人等被押了出來,一旁的親戚團中許多人便都跟著哭了起來。寧雲歡因林茂山外孫媳婦兒的緣故,而且還是頗為受寵的外孫媳婦,因此自然有些優待,坐在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中,周圍坐著像是不相幹的男女,其實全是保護她的人,與顧盈諾隻遠遠的對望了一眼,寧雲歡看到顧盈諾眼中的仇恨歡喜與痛快等複雜的情緒。
就算是這群學者們最後都喊著自己是無辜的,但政治哪裏有這麼寬容,到最後他們依然判了有罪,而且因為物證俱在,當日從實驗室中運出來的那一大車的毒成為了他們定罪的證據,讓這群人再也翻不了身,最後自然罪名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