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熟悉大明官場的人,誰都清楚,朱一馮是占了官大的便宜,未必真的起到了什麼作用。而鄭一官原本是許心素是同類,即便受了朝廷招安,短時間內也洗不幹淨海寇出身。
至於陳永華,如果名字前頭沒有錦衣衛同知這個官銜還好說,有了這個官銜,就立刻讓人將他與魏忠賢麾下那些四處抓人的緹騎聯係起來,心中生不起任何好感。
於是乎,在距離福建較遠的外人眼中,隻占了寥寥幾行字的韓慶之,才應該是剿滅許心素最大的功臣。
畢竟他和陳永華兩個,帶領區區幾千弟兄,趁夜直搗許心素中軍,將此人炸得粉身碎骨,才令整場戰役迅速結束。如果沒有他和陳永華冒險出擊,光憑著鄭一官麾下的水師,戰事還不知道被拖多久,甚至有可能讓許心素突圍而去,日後重新積攢起了實力,再度為禍東南。
“袁兄和楊兄盛讚,韓某才真的愧不敢當。”聽袁樞和楊文驄把剿滅許心素的大部分功勞都安在了自己頭上,韓慶之頓時被誇得好生汗顏,趕緊笑著解釋,“那一仗,全賴朱巡撫指揮有方,鄭遊擊和他麾下的弟兄們作戰英勇……”
“我說慕雲兄,今天這裏沒外人,官麵話,你就別再重複了。”袁樞看起來年紀最輕,說話卻最無忌憚,第一個笑著擺手表示反對,“我們幾個,雖然官職品級都不如你。對這些,卻未必比你外行。”
“是啊,慕雲,你剛才沒把建鬥兄當外人,就不必在我們麵前說這些場麵話。否則,我們可就怪你不爽利了。”黃道周年齡最大,第二個笑著數落,“更何況,你是馬上取來功名的武將,何必學那些官油子的彎彎繞。”
“這——”韓慶之被說得先是一愣神,隨即,痛快地拱手,“石齋先生說得是,在下剛才過於著相了。”
“你若是想跟我做朋友,就叫我一聲幼玄兄。”黃道周立刻板起臉,悶聲悶氣地強調,“否則,我就知道叫你韓遊擊,叫他盧知府,叫伯應袁都事,叫龍友楊舉人,今天這壺茶,就不必繼續喝了。”
“可不是麼,慕雲你一個武將,怎麼比我們這些書生還放不開?”楊文驄也笑著在一旁幫腔。
“估計是怕咱們自來熟,找他討要這種短銃!”袁樞是個自來熟,幹脆借機開始敲竹杠。“不用怕,慕雲兄,我們花錢買就是。你隻需要告訴我們,哪裏能夠買得到。”
“各位兄台說得是,韓某知錯,知錯。”韓慶之被說得臉上發熱,果斷拱手認錯。“至於這短銃,不用買,各位若是喜歡,回頭我去船上給各位每人拿兩支。不過都是八成到九成新,沒有全新的。這東西目前大明境內沒作坊製造,隻能靠繳獲,或者去濠境那邊找紅毛求購。”
“那就說好了,每人兩支。”仿佛怕韓慶之反悔,袁樞立刻敲磚釘腳。“剛好,我們拿著奔赴遼東,拿此利器殺韃子,也不算辱沒了此物的出身!”
“你們,你們幾個都要去遼東?”韓慶之又吃了一驚,詢問的話,脫口而出。
在他有限的曆史知識裏,清軍打到江南之後,除了嘉定之外,幾乎兵不血刃。九成以上的江南官員和士紳,都像錢謙益那樣,跪地請降,然後轉頭開始以我大清忠臣自居。
卻沒想到,此番來南京,他先遇到了另一個時空裏血戰殉國的盧象升,又遇到了另一個時空裏被俘之後不屈就義的黃道周。隨即,就從黃道周和盧象升二人的朋友口中,得知他們要聯袂北上遼東,與韃子拚死一搏的消息!
誰說大明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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