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兩年我很忙。
儀和爹議事我都在一邊聽著,他們手下人的那點兒事兒我一清二楚,所以很順利就默默把儀架空了,包括儀兜了很大圈子才安插到那人身邊的江北。依負責宮裏的排布,因為路連塵拚命表忠心所以也沒遇到什麼大困難。
讓我最費腦子的是那個人。我到底是個黃花閨女,沒合適理由就不好隨便往他府裏跑,所以就讓依去親近他。依本來就是他半個妹妹,而且比我還能裝,去了幾趟就把他搞定了。儀對此很不爽,我說我們都是為探消息的,他不能衝我們火,就開始不讓那個人好過。儀每折騰他一回,我就有理由去見他一回,我越去表示心疼,儀就越發狠折騰他,這樣良性循環就行成了。
萬事俱備的時候,東風就來了。皇帝下旨封我當三皇子正妃,聖旨裏有句話,大概意思是說從他回朝以來我倆和諧得讓人覺得這整個國家都很和諧。我的階段性目標都達到了,我很滿意,除了這句讓我想起來我當初是怎麼惡心到自己的話。
爹說這道聖旨是他和姑母嚴肅討論之後向皇帝求來的,因為他們覺得我做伏兵做得很成功,準備把一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交給我,在他府裏找玉印。我等的就是這個,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儀說皇帝賜了我休夫權,等事辦完我就能休了那人,到時候就算我失了身他一樣會娶我當皇後。儀把這些話說得很動聽,說的時候把我抱在懷裏,一臉的不舍,還掉了幾滴眼淚給我看。可惜我聽得很出戲,看得挺歡樂,差點兒笑場。
那天他留下陪我用晚膳,我在他酒杯裏放了合歡散,撩撥了他一晚上也沒把半夏叫來,天亮後我很貼心地備了馬車,親自把這臉紅脖子粗的人送進宮上朝去了。據說他沒忍住用姑母的貼身宮女解決問題,被姑母抽了一巴掌,我略滿意。
當上他的王妃,他的命就算捏在我手裏了,我也就沒必要再惡心自己去裝柔情似水賢良淑德了,所以還沒辦喜事兒,我就開始辦正事兒了。
第一件正事是孤立他。我把他府裏的下人全換了,除了唱紅臉的江北,除了一個清楚他病史的大夫。我不想讓他死的時候他還得活著,當然,儀也補了一個想讓他死的時候他就能死的大夫。換進來的這些半數是儀的人,剩下的都是我親自在皇城外老實巴交的窮苦人家裏挑的,陪嫁丫鬟就半夏一個。那糨糊腦子女人來的地方有句話,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說的就是這個理。
成婚當天,我辦了第二件正事兒,打擊他。我蓋頭一掀跟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讓他這個壞女人的孽種別對我癡心妄想,我把他連帶那個生他的壞女人從皮損到骨頭裏,告訴他我就是當年那個差點兒讓他跪死在祖宗麵前的小宮女,然後讓他打那天起滾到格局亂樓層高的重華樓過日子去了。
你們了解這個人的脾氣吧?那你們肯定想象得出這人是怎麼擺著個冰塊兒臉一句話不說從我麵前飄出去的了。沒看到他崩潰,我很不爽,所以那天晚上就提前開始了第三件正事兒,折磨他。
他那每天必犯,犯起來要死要活,犯完了該幹嘛幹嘛的舊疾是什麼?別猜了,你們被他忽悠了,那不是病,是我逼他服的毒,叫“冰肌玉骨”。能活多久?據說平常人能熬個半年來的,不過中這毒的基本都是被折騰得受不了自殺死的,沒有真實統計數據不好說,擱到他那身子骨上就更不好說了。
這人府裏忒幹淨,沒有一個壞女人可讓我收拾,但我當王妃的日子還是很充實的,每天白天我一邊布局,一邊找印,晚上就在他毒發的時候盤問他印的事兒。我很清楚他肯定不知道印在不在自己家裏,我不過是找個折磨他的正當理由,因為這個獵物就是不崩潰,我很不爽。順便也為了給儀一種我還是很著急辦完事兒等他來娶的錯覺,事成之前我不想讓他警覺。
於是,下人方麵,江北扮紅,半夏扮黑,主子方麵,依扮紅,我扮黑。在王府裏我折騰起來百無禁忌,他也任由我折騰他,但有一樣我還是不敢,不敢失身。雖然我沒打算清清白白當皇後,雖然儀說可以接受我失身,但我一旦失了身也就沒有正當理由再拒絕儀碰我。在我心目中,儀已經隻配和半夏那種女人上床了。記得依問過我,事成之後準備怎麼待儀,我當時說,憑他的能力,勝任個太監總管應該還是不難的。
我不知道這人是怎麼覺察到我有這點顧忌的,反正他就抓準了這點不分時間不分地點可勁兒地說,還說得跟真的似的。儀的眼線滿院子都是,於是儀來找我的時候每回都為這事兒吵,害得我最後不得不抽了儀一巴掌擠了幾滴眼淚儀才肯相信我還是清白的。麵對這種人能怪我變本加厲折磨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