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在彥卿實在演不下去也不願再演下去的時候,終於奔來個比之前那個掛彩更多的小兵,“敵軍衝破西關口進營來了!”
終於來了。
這句話音還沒落,一片穿著彥卿幾輩子都忘不了的軍服的兵洪水決堤一樣圍了過來,瞬間就圍成了個厚實的甜甜圈陣型,一個押一個地把包括彥卿在內的天常國的兵全部按住,還剩下一多半人把這個圈裏三層外三層地圍了個密不透風。
突然湧進來幾萬人,本來挺寬敞的軍營瞬間滿得跟春運火車站似的。
最後,那個人才走進甜甜圈的中心。
北堂墨還是那麼一身黑衣,騎著匹黑馬,要不是身上馬上落了雪這大晚上的很難在這麼大陣仗裏發現他的存在。
北堂墨下馬第一件事就是過來扶起了南宮信,解下自己的披風裹在他身上,皺起眉說出句讓彥卿心驚肉跳的話,“我是按你說的時辰攻營的,怎麼搞成這樣?”
南宮信讓他打的?!
被北堂墨扶著,南宮信眉頭皺得比北堂墨還緊,搖了搖頭沒答他。
北堂墨又皺著眉對南宮信說出第二句讓彥卿心驚的話,“你進去歇會兒,這裏我收拾?”
彥卿知道自己這會兒的想法很扯,但這是她目前能在腦子裏搜索到的最合邏輯的解釋。
這人不會是通敵了吧?!
南宮信輕輕點頭,“謝了……。”
北堂墨親自把南宮信扶進帳裏,再走出來的時候徑直走到淩辰麵前,揚手像是打了個什麼手勢,那部分押著淩辰的兵的灼華軍全收了兵器。
淩辰向北堂墨一抱拳,“多謝二太子相助。”
相助?
北堂墨打進來就是專門為了幫南宮信解這個圍的?
和南宮信約好來幫他解這場突發性的圍?
這些爺們兒在搞什麼!
今晚信息量大得讓彥卿本來就糨糊到極限的腦子果斷消化不良了。
北堂墨慵懶地擺擺手,“你們三殿下說,剩下的事兒你知道怎麼辦。”
淩辰點頭,轉身吩咐道,“來人,把這一幹反賊全綁起來!”
反賊。
彥卿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情急下演出來的那一段兒這會兒在這些人眼裏意味著什麼。
尼瑪,這回是真心玩大了……
“等會兒,”正頭疼著要怎麼才能把這個要命的誤會解釋清楚,就聽到北堂墨用他那標誌性慵懶腔調淡淡然道,“這個女人你別動。”
北堂墨雖然背對著她,但現在這裏就自己一個女人。
淩辰對這個指令明顯很不理解也很不情願,“二太子,您也看到了,這女人就是此次謀反的元凶,皇上和殿下苦心布局不就是為了把這一幹亂黨人贓並獲嗎,現在……。”
不等淩辰說完話,北堂墨連連擺手,“這些話別衝我嚷嚷,是你們三殿下吩咐的,把她單獨軟禁吧。”
還沒聽到淩辰還沒回話,北堂墨就先聽到在場唯一的一個女人冷如風雪的聲音,“不勞費心。”
冷,這回輪到她冷了,由內而外的冷。
難怪他就是不把自己的警告當回事兒,難怪一說到正經事他就沒一句正格兒的,原來打一開始這就是個要玩死自己的局,自己還糊裏糊塗就死心塌地陪他演了全場。
自己為了救他拚著條命不惜把屎盆子往自己腦袋上扣的時候,他正心花怒放地等著收網呢吧!
要是他不知道自己是誰,還當自己是那個女人,那她無話可說,可他明明就知道這些事兒跟自己八竿子打不著,還一路把她往溝裏帶。
彥卿一直以為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這種事兒幾輩子都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但現在她不但幫這人數錢,還幫他數好了捆好了捧到他麵前幫他放好了。
從見他第一眼到現在,他到底在說哪一句話的時候腦子裏不是在算計自己的?
趙彥卿,你倒貼送上門去給人家算計,還有什麼好怨人家的?
她現在不想別的,就想立馬給他扯塊紅地毯,再捏個奧斯卡小人像,讓他站在紅毯上親手把小人捧給他然後再聽聽他發自肺腑的獲獎感言。
兜這麼個大圈子就為了這麼個效果,不成全你都對不起你爐火純青的演技!
“你們還是麻利兒地把我捆好了吧,要是讓我逃出去,你們就等著給那瞎子掃墓吧!”
北堂墨皺眉看著這個發飆發得讓他有點莫名其妙的女人,在淩辰命令手下對這女人做出點兒什麼動作之前不急不慢地道,“這女人嗓門這麼大,找個僻靜點兒的營帳軟禁她吧,免得全營的人都不得清淨。”
看北堂墨的態度是毫無商量餘地了,淩辰隻得重新下令。
“來人,把其他人收押,這女人……軟禁起來嚴加看守!”
被人押著從北堂墨身邊路過,彥卿停了一停。
“麻煩你幫我轉告那人,我決定正式開始恨他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