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毒下得正是時候,恰解了他一個燃眉之急。
也不是因為那被他親自下令關起來的女人的安危。
他讓路連塵去審她,因為這是目前他能想到的最不可能傷害她的人。
憑她那張嘴,對付住一個路連塵還是不難的。
讓他無法入睡的事兒卻發生在路連塵言辭鑿鑿向他報告彥卿一定不是下毒元凶之後。
他都已經更了衣躺到床上了,還是被派去看守彥卿的一個小兵叫了起來。
“殿下,娘娘說有要事想要見您一麵。”
南宮信輕蹙眉,“就說我睡下了。”
這小兵一拜而退,南宮信淺淺一歎。
這會兒還不能見她。
回到床上躺下,剛有了點兒睡意,那小兵又折回來了。
小兵低著頭不去看南宮信微陰臉色,“殿下,娘娘說事關重大,執意要立刻見您。”
“結案前我不會見她,也不想再見到你。”
想讓這女人打消個念頭還真不容易。
南宮信帶著一絲苦笑著躺回去還沒一刻鍾,又有人來求見,聲音不是那個小兵了。
南宮信披衣起來,聽到來人進來說的第一句話就嗆咳起來。
“殿下,小的是受娘娘差遣來的。”
南宮信正兒八經地咳嗽了一陣,這小兵乙完全沒有就此放棄的意思,他這才不得不道,“說吧……。”
“娘娘說……說毒是她下的。”
南宮信一怔,打心底裏苦澀一笑,她還真走了這步棋,很好。
“讓路將軍去問供詞吧。”
小兵乙為難道,“殿下,小的已向路將軍稟報,但娘娘說不見殿下就什麼也不肯說。”
這女人……
“我知道了。”南宮信輕蹙著眉,像是早為此情此景編好了台詞一樣不假思索靜靜定定地道,“傳令下去,把其他人都放了,對娘娘的營帳嚴加看守,沒我允許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殿下。”
這小兵乙退下,南宮信幹脆也不上床去了,就坐在桌邊等著。
照這女人的脾氣,這事兒肯定還不算完。
不到一刻,果然來了。
看著南宮信一副等著他回來的模樣,小兵乙硬著頭皮道,“殿下,娘娘說……說您要是不去見她,出了什麼事兒您不要後悔。”
南宮信默默舒了口氣,“知道了。”
這女人這麼一句標誌性無計可施的話都撂出來了,那他應該是能睡覺了。
哪知道小兵乙還有後話,“殿下,娘娘吩咐,如果殿下還是不肯去,那就讓小的帶一樣東西回去。”
隻要不是去見她,其他一切倒都是無所謂,但南宮信還是問了一句,“什麼東西?”
“一個用布包著的盒子。”
一個盒子能搞出什麼花樣來?
彥卿的花樣其實很簡單。
咱倆必須見一麵,你不來見我,那隻好我來見你了。
我要來見你,正道兒出不去,那就隻好辟條邪道出來。
南宮信那習慣了九拐十八彎的腦子是沒法抓到彥卿這直線型邏輯的重點的,他現在抓到的重點是,在這天都快亮了的時候,他終於能去睡會兒了。
“去讓綺兒找給你吧……。”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