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把有關來曆的事兒澄清,彥卿的日子就突然清靜下來了。
那狼到底是年輕體壯,沒幾天就開始在車廂裏瞎轉悠了,但那隻大的顯然不如這小的好伺候。
不知道是車馬勞頓讓南宮信的身子骨hold不住了,還是這人有意在躲著什麼,從那晚高燒之後南宮信就病得格外頻繁,動不動就發燒,燒退了就犯舊疾,一天到晚什麼人也不見,一堆公文也全丟給路連塵一等蝦兵蟹將了。
不見其他人,就連跟彥卿這個從早到晚都在一個屋簷下的人也基本沒話。
這病來的有點兒莫名其妙,周謹對病因說不出個所以然,開的藥服下去跟喝白開水的效果也沒啥區別。
不管誰問,南宮信跟誰都是那一句話。
一時死不了。
不知道為什麼,彥卿隱約覺得這人的病裏有幾分演戲的成分,而且還是演給她看的。
沒什麼證據,隻是憑著傳說中女人比男人多的那個叫直覺的玩意兒。
前二十幾年,這玩意兒在彥卿的生活中始終盡職盡責地負責搞笑,以至於她終於堅定不移地投奔了一切有因果萬事講邏輯的自然科學。但現在穿到這麼個女人味十足的心機女身上,直覺這種傳說與生俱來的東西怎麼著也會比以前稍微靠譜點兒了吧。
考慮到這人足以讓一切對手當場暴走的語言能力,他不願見人不願說話,她也沒必要非去給自己找不痛快。所以這幾天來,他安安靜靜地病著,她就清清靜靜地伺候那隻小的。
事實證明,聖母心這種東西對狼用多了也是會遭報應的。
彥卿全心全意看孩子似的照料了這小東西幾天,自打傷口開始愈合了,這小東西最喜歡幹的事兒就是趁彥卿不注意把她撲倒。
“你給我起來!”
第N回被這小東西壓在身下,彥卿一杯水潑了一地,火大得很,但又不敢亂動,既怕它那帶尖兒的小爪子一個不小心劃她一臉花,又生怕碰到它傷口弄疼了它,隻能就這麼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衝它吼。
“你下不下來!”
小東西歪著腦袋一臉無辜地瞅著彥卿,兩隻小爪子還很有心無意地在壓在彥卿的胸脯上,時不時還不安分地撓兩下。
這是什麼命啊,還從來沒被男人撲倒過,倒先被這小色狼一次次調戲!
“你……趕緊把爪子給我拿開!”
小色狼完全無視彥卿吹胡子瞪眼的表情,低頭在彥卿脖子上臉上聞起來,呼出的濕熱氣息搞得彥卿直發癢。
“你還來勁了是吧!再敢亂動我要抽你了!”
聞夠了彥卿,這小色狼開始對彥卿的衣服有了興趣,小爪子開始撥拉彥卿的衣襟,踏在彥卿小腹上的後爪也不安分地動來動去。
“你別得寸進尺啊!再敢扯我衣服我也扒了你的皮!”
“你還敢舔我……你……滾下去,聽見沒!”
“還抓我頭發……。”
“你以為我真不敢扒了你嗎!”
“你別以為趴在我身上我就拿你沒轍……。”
“給我下來!”
剛到邊境營地,帶兵出來迎接王爺尊駕的老將軍淩辰還沒見到正主兒,就在馬車外聽到這樣一串女人的吼叫。
外麵所有將士齊刷刷一片死寂。
呆愣了半晌,淩辰才轉頭小聲對身邊的路連塵問,“路將軍,這是……王爺的車駕?”
路連塵也被裏麵的動靜驚得瞠目結舌,對於淩辰的問話隻點了點頭。
“這女子,可是三王妃娘娘?”
“是……吧。”
這動靜肯定是王妃的,但這事兒聽著又完全不像是能發生在這裏麵身上的。
淩辰一臉疑惑,“路將軍不是說三殿下不堪車馬勞頓病倒了嗎,怎麼還如此……如此生龍活虎的?”
“末將……末將也不得其解。”
兩人正猶豫要怎麼請這倆人下來,就聽裏麵又傳來一聲,“不許掀裙子!”
“路將軍,”淩辰到底是過來人,轉身對路連塵道,“依老夫看,此時還是不要驚擾殿下,讓殿下的車駕直接駛進營地,待殿下……殿下處理完要事,諸將再拜見不遲。”
“還是淩將軍周到,如此甚好,甚好……。”
“路將軍請。”
“淩將軍請。”
彥卿一門心思想把賴在她身上的這小東西吼下去,對馬車外麵發生的事兒完全注意,直到這小東西占盡了她的便宜終於從她身上跳下來了,彥卿才發現馬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
天還是亮的,隊伍無緣無故是不會停下來的。
怎麼停車也沒人進來通報一聲?
彥卿一臉無奈地整了整被那狼崽子搞亂的衣服頭發,剛一走出車廂立馬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