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寧意外之餘,會心一笑。

現在不熱沒關係,火候到了,總有熱的一天。

緣分如此奇妙,誰也不知道,自己會在什麼時候對什麼人心動。

陸嫣然家的小從容三個多月,已經學會了翻身,陸嫣然把他放在杜若寧床上,他便歡快地在上麵翻來翻去,一點也不認生,惹得大家都圍著他看稀奇。

翻著翻著,翻到了並排躺著睡覺的雙胞胎身邊,小家夥昂著腦袋打量半晌,抓起不離妹妹的小腳丫就往嘴裏塞。

杜若寧樂得不行,忙將他抱開,逗趣道:“小小年紀不學好,怎麼跟你爹一個樣?”

沈從容沒能啃到妹妹的腳丫,很不高興,啊啊叫著還要過去。

杜若寧隻好讓茴香藿香抱兩個孩子到嬰兒床上去睡,自己將沈從容抱在懷裏哄:“你這家夥,怎麼一點都不從容,白白辜負了效古先生的期望。”

“誰說不是呢,眼瞅著一天比一天難帶,跟他那個不靠譜的爹一模一樣,鬧得我不得安生。”陸嫣然笑著抱怨。

“那我怎麼辦?”杜若寧道,“我們家一下子添了倆,以後豈不要鬧翻天。”

“那是肯定的,你等著瞧吧!”陸嫣然道,“我教你個好辦法,將來孩子學說話,先教他們學喊爹,這樣他們一哭鬧就會找爹,你這個當娘的就能清靜很多。”

“哈哈哈哈,真是個好辦法。”杜若寧大笑,“到時候江瀲會不會被煩死,我已經等不及要試試看了。”

晚上,夫妻二人在莊園裏設宴款待遠客。

重逢的酒總是更容易醉人,大家有了醉意,便都原形畢露,圍坐一起海闊天空,侃侃而談,忘記了眼前的時間流逝,忽略了身後的歲月變遷,每個人依稀還是當初的少年模樣。

三日後,薛初融動身回南疆。

臨行前,杜若寧與他在江邊柳蔭下道別,問他這幾年有沒有改變心意,想不想重回朝堂,入閣拜相。

“不用了,南疆挺好的。”薛初融坦然與她對視,笑容舒緩如江邊吹來的風,“這些年,我的汗水和足跡遍布那裏的每一寸土地,我早已與那裏的山那裏的水那裏的人們融為一體,他們都是我的親人,也是讓我心安的故鄉。”

杜若寧看著他,許久,微笑點頭。

“你覺得好便好,我不強求,下次見麵再接著問你。”她笑著說道,隨手折下兩枝柳條遞給他,“一枝是你的,一枝是二哥哥的,幫我轉告二哥哥,我們都很想他。”

“好。”薛初融接過柳條,握在手中對她抱拳躬身,“臣就此拜別,陛下珍重。”

“你也珍重。”杜若寧微微頷首,看著年輕的總督上了馬車,沿著芳草萋萋的江岸漸漸遠去。

身後,江瀲悄無聲息走來,將她攬入懷中。

杜若寧沒有回頭,放鬆地靠在他懷裏,兩人依偎在一起,望向晨曦照耀下波光瀲灩的江水。

江上白帆點點,兩岸青山含黛,遠處煙波浩渺,白雲悠然,好一幅錦繡山川盛世美景。

炎夏來臨,南山書院的長假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