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山嚇一跳,激靈一下回過身,將匕首橫在胸前,警惕地看向說話之人。

隨即,他便驚得瞪大了眼睛。

眼前這人嚴格來說已經不算是人,若非要說他是人,便須在前麵加一個“野”字,因為他那蓬頭垢麵,滿身泥汙,再加上胡亂裹在身上的獸皮,和握在手裏的樹枝,活脫脫就是個野人。

可是有一點很奇怪,這野人頭發都快長成稻草了,嘴上卻一根胡須都沒有。

若說他是個女野人吧,他裸露在外的胸又是平的。

總之怎麼看怎麼古怪。

野人也被長山突然的轉身嚇了一跳,忙將手中樹枝對準他,做出防禦姿勢。

周圍很安靜,隻有落葉簌簌,兩個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地對峙著,一個拿著樹枝,一個握著匕首。

過了許久,野人大概感覺到長山並沒有什麼危險,率先放鬆了警惕,又問了他一句:“宋憫是誰,我是不是認識他?”

長山先是一愣,繼而皺眉打量他,恰好這時起了一陣山風,把野人那遮擋了半張臉的亂發吹向腦後。

“是你!”長山突然大喊一聲,神情萬分震驚。

野人也是一愣,隨後露出一個驚喜又僵硬的笑:“你認識我嗎,快告訴我我是誰。”

他扔下樹枝,歡喜地向長山跑過來。

長山卻瞬間紅了眼睛,怒衝衝向他揮起匕首。

野人大吃一驚,本能地下腰後仰躲過他的攻擊,退開兩步道:“你要做什麼?”

“殺你!”長山咬牙道,隨即又向他撲過來,手中匕首閃著寒光。

這一刻,他真的很氣憤,為什麼該死的人都沒有死,唯獨他家大人死了,老天爺為何如此不公?

野人見他不依不饒,閃身躲開第一招攻擊,彎腰從地上撿起了自己的樹枝,對他展開了反攻。

明明隻是一根普通的樹枝,卻被野人使出了屠龍寶刀的氣勢,一招接著一招,逼得長山連連後退。

長山扔掉匕首,抽出了自己腰間的長刀,一刀將那根樹枝斬成兩截。

野人很意外,向後跳開,看看手中僅剩一半的樹枝,又看看對他怒目而視的長山,突然揚手將樹枝投擲過去。

半截樹枝帶著呼呼的風聲迎麵而來,長山正要揮刀去砍,那樹枝卻以一種向上的弧度飛過他頭頂,在射中樹下垂下來的一條色彩斑斕的長蛇之後,和蛇體一起掉在地上。

長山倒吸一口涼氣,滿腔的怒火也消散了。

這蛇看花紋就知道是劇毒的那種,如果不是野人突然出手,恐怕自己已經被它咬了。

驚魂未定之際,野人走過來,從地上撿起了蛇,確定蛇已經斷氣之後,竟然拔掉樹枝,對著那個傷口喝起了蛇血。

“別喝,這蛇有毒!”長山下意識喊了一聲,伸手去阻止他。

野人抱著蛇躲開,警惕道:“不許搶我的飯。”

長山愕然看著他,不知是該繼續阻止他,還是該安靜等著他中毒身亡。

然而,直到野人把整條蛇的血都喝完,長山預料中的情況也沒有發生,野人像沒事人一樣抹了下嘴角的血,甚至還打了個飽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