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瀲板著臉把杜若寧扔在上麵,迅速地拍了幾下手,仿佛要拍掉什麼髒東西。
杜若寧被他扔得又是哎喲一聲,衝望春抱怨:“你幹爹真的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望春不這麼認為,替幹爹辯解道:“幹爹以前都不讓女孩子近身的,若寧小姐可是第一個被幹爹抱的人。”
“你能不能滾出去!”江瀲一腳踹在他屁股上。
望春捂著屁股一溜煙跑了。
沈決和杜若寧全都哈哈大笑。
“笑什麼?”江瀲一臉看傻子的表情,轉頭吩咐望夏,“去給國公夫人傳話,讓她趕緊派人把她家的煩人精接走。”
就為了這麼個煩人精,害得他一晚上沒睡,真是煩死人了!
等待國公府來人的時間,幾個人終於可以坐下來好好歇口氣。
望春給大家沏了熱茶送進來,瞧著幹爹臉色已經平和下來,便也沒再出去,安安靜靜地侍立在側。
幾口熱茶下肚,江瀲舒展了一下疲憊的身體,看看趴在軟榻上十分享受的杜若寧,真想把她拎下來,自己躺上去眯一會兒。
杜若寧卻興致勃勃地和沈決聊天:“沈大人,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呀?”
“聞的。”沈決說,“你害我輸了那麼多銀子,我聞著銀子味就找到你了。”
“騙人。”杜若寧咯咯地笑,“我身上才沒有銀子味,不過你今天救了我,等我有錢了,一定把你的銀子還給你。”
“真的嗎?”沈決笑眯了一雙丹鳳眼,“這話你怎麼不早說,你要是早說,都不用督公派兵,我一個人就能在宋府殺個七進七出。”
杜若寧更加笑得花枝亂顫。
“行了,別笑了。”江瀲敲著桌子打斷他們,對杜若寧正色道:“今晚的事,我答應過宋憫,你也答應過宋憫,不會對任何人說起,所以,我希望你能遵守承諾。”
“為什麼?”杜若寧和沈決同時問道。
“不為什麼。”江瀲似乎不願多講,隻淡淡道,“做人要守信,答應了的事就不能反悔。”
這算什麼破理由,誰要和壞人講誠信?
杜若寧心裏明白,江瀲這麼做肯定有他的原因,至於什麼原因,她不想追究,反正她自己也沒打算和母親說實話。
母親脾氣不好,若得知是宋憫囚禁了她,肯定要大發雷霆去找李承啟理論,還會寫信告訴遠在邊關的父親,如果是找不到她的情況下鬧一鬧也行,現在既然她有驚無險地被江瀲救了出來,就先不要和李承啟鬧僵,一切都等父親回來再說。
宋憫敢在這時候劫持她,不就是因為父親不在家嗎,她和母親再強硬,家裏沒有父親坐鎮,也沒有人會真的怕她們。
在奸臣眼裏父親是個大禍害,在忠臣眼裏父親是個大奸臣,沒有人會站在她們這一邊幫她們說話。
所以,她們即便去和李承啟鬧,也動不了宋憫分毫,大不了宋憫又推出一個長河替他頂罪。
這樣沒有任何意義,還會讓天下人都知道她被宋憫關了一晚上。
萬不得已的時候,她可以不顧及名聲,現在既然有轉圜的餘地,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