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冬啊?
望春愣了下,幹爹居然要動用望冬,看來這回是要動真格了。
過了一會兒,很少露麵的望冬進來見江瀲,跪在地上麵無表情地問:“幹爹,您有何吩咐?”
不同於望春望夏的活潑開朗,望冬是個沉默寡言的人,沉默到甚至有些陰鬱,像一隻無聲無息隱藏在黑暗裏的禿鷲。
四個人當中他的話最少,武功最高,向來替江瀲做的都是最危險的事,平常的小事江瀲從來不會用他。
“你想辦法進宋府去看看。”江瀲說道。
在京城,姓宋且有能開府的,隻有首輔宋憫,饒是望冬性子沉穩,聽到這個吩咐也不禁暗吃一驚。
宋憫身為首輔,他的府邸雖然看起來冷冷清清,疏於打理,實際上卻是暗衛滿布,如銅牆鐵壁一般堅固,一滴水都不能輕易滲進去。
幹爹也是知道這點的,因此才會說讓他“想辦法”。
辦法他倒是能想,可是,幹爹為什麼要讓他去宋府,莫非幹爹認為是宋憫劫走了若寧小姐?
“是。”望冬心裏想了很多,卻一個字都沒多說,起身告退出去。
與此同時,一間靜謐溫暖的屋子裏,杜若寧的意識正慢慢蘇醒。
屋子裏到處都放著燭台,每一支燭台上都點著蠟燭,燭火跳躍著,將暖黃的光填滿整個房間,也照亮了一雙深邃又深情的眼睛。
“阿寧,你醒了?”那雙眼睛的主人就趴在她床頭,語氣溫柔得像漂浮在春日晴空的雲朵。
杜若寧對上那雙眼睛,大腦有瞬間的空白,呼吸也跟著停止,後背頓時出了一層冷汗,渾身的毛孔都豎起來。
宋憫?
她猛地坐起身,遠離那雙眼睛。
“阿寧,你醒了?”宋憫隨之坐直了身子,目光追隨著她的臉,一刻都不願偏離。
杜若寧沒有出聲,靜靜地盯著他,半晌才開口道:“首輔大人,這是哪裏?”
在那短短的沉默裏,她想過要狠狠扇宋憫一個大嘴巴,或者大喊大叫來表達自己的驚恐,再或者裝瘋賣傻哭鬧著要回家,但她最終並沒有那樣做。
她想先弄清楚,自己是怎麼被宋憫擄來的。
“這是我家,也是我們的家。”宋憫柔聲道,對她的安靜既感到意外,又有些欣慰。
她沒有吵,沒有鬧,也沒有害怕,所以,她就是長寧。
“我怎麼會在這裏?”杜若寧又問,轉著眼睛四下打量。
這是一間寬敞而華美的房間,房間的每個角落都點著蠟燭,放蠟燭的燭台,是她曾經最喜歡的赤金雕五彩鳳凰的樣式。
“是長河把你帶來的。”宋憫的目光跟著她的目光一起轉動,“這房間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從建府那天開始,它就一直在等著你的到來,你喜歡嗎?”
突然聽到長河的名字,杜若寧心裏咯噔一下,根本沒聽清他後麵又說了什麼。
長河不是已經死了嗎,宋憫怎麼說是長河把她帶來的?
他是不是精神錯亂了?
他瘋了嗎?
“長河在哪裏,讓我見見他。”杜若寧說道。
宋憫順從地點頭,絲毫不在意她為什麼要見長河,仿佛隻要是她提出的要求,他都願意無條件地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