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寧小姐客氣了,為您效勞是我們的榮幸。”
望春哈著腰回道,忍不住提醒她,等會兒見了督公要注意說話的分寸,最好別提胭脂的事,免得惹惱了督公,鬧得不愉快。
“怎麼會不愉快?”杜若寧奇怪道,“督公大人明明親口告訴我他喜歡胭脂的,他還說要自己親自做呢!”
望春:“……”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他怎麼不知道?
幹爹什麼時候喜歡胭脂了?
他明明連潤膚的香脂都不願擦的。
還有,他不是嫌棄若寧小姐嗎,怎麼會同若寧小姐談論胭脂水粉的話題?
莫非他的嫌棄是做給旁人看的,實際上他並不討厭若寧小姐?
可望夏又說他心裏住著一位公主?
啊,好複雜呀!
望春帶著一肚子的疑問,把杜若寧領到江瀲的房門外,隔著門簾子稟道:“幹爹,若寧小姐來了。”
“嗯。”江瀲在屋裏應了一聲,多一個字都懶得說。
望春便打起簾子,請杜若寧進去。
杜若寧進了屋,看到江瀲站在屋子中央伸著雙臂,他的幹兒子望夏正矮著身子幫他係腰帶。
旁邊的衣架子上,搭著幾件不同顏色的披風,有紅的,有白的,有黑的,上麵鑲的有狐狸毛,有貉子毛,有兔毛,各不相同。
望夏係好腰帶,直起身子端詳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幹爹今兒個想穿哪件披風?”
江瀲把手臂放下,往衣架子上瞅了兩眼,突然轉頭問杜若寧:“你覺得哪件好看?”
杜若寧先是一愣,繼而笑著走過去,認真地幫他選了選,建議道:“冬日比較沉悶,督公大人今天又穿了暗紫色的蟒服,配上白色狐狸毛的披風會顯得清雅貴氣。”
“那就白色吧!”江瀲道,“你來給咱家披上。”
杜若寧:“……”
她又不是丫鬟,居然要她幹種這伺候人的活。
“怎麼,你不願意?”江瀲冷著臉問道。
“願意。”杜若寧忙將那件白色狐狸毛的披風拿下來,回過身與他麵對麵,準備幫他披上,抬起手卻發現他的個子太高,自己根本披不上去。
她記得十年前這小子才到她鼻尖,怎麼如今竟然長這麼高了?
他長大了,長高了,自己卻變小了,變矮了。
多麼神奇的轉變。
“督公大人,你能不能彎下腰?”
“不能。”江瀲冷冷道,“除了皇上,沒有人能讓咱家彎腰。”
杜若寧:“……”
穿個衣服而已,怎麼還扯上尊嚴了?
“你不彎腰,我夠不著呀!”她無奈道。
“夠不著你蹦呀!”江瀲幽幽道,“你不是最愛蹦躂嗎,京城的地都快被你蹦塌了。”
杜若寧:“……”
什麼人呐這是?
堂堂一個督公,還見縫插針地挖苦人。
蹦就蹦!
她氣哼哼地想,踮著腳尖往起一跳,把手裏披風用力從江瀲頭頂甩了過去。
江瀲沒防備,被她唬一跳,下意識往後躲,可杜若寧已經把披風掛在他脖子上,並且兩隻手正抓著披風的帶子,他向後一撤,杜若寧落下來的腳就沒法站穩,猛地往前撲進了他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