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瀲原本隻打算眯一會兒,不知不覺竟睡了過去。
睡夢中一片嘈雜之聲,刀光劍影,火光衝天,他藏身在茂密的枝葉間,看著一群士兵舉起長矛刺向一個紅色的身影……
“公主!”
他大叫一聲,猛地睜開眼睛。
陽光還是那樣燦爛,四周靜悄悄的,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他卻清晰地感覺到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仿佛那些長矛就紮在他身上。
“幹爹,您怎麼了?”望夏推門進來,手裏端著剛煮好的茶。
“沒事,做了個夢。”江瀲擺手,眼睛霧蒙蒙的,“把茶放下,你先出去吧!”
“是。”望夏放下茶,關上門出去。
江瀲躺回到美人榻上,在陽光下眯起眼睛。
陽光太刺眼,刺得他眼淚流出來,順著白璧無瑕的臉頰往下滑落。
耳邊有聲音說道:“江瀲,去吧,你若有幸逃出生天,記得學好本事為我報仇。”
十年了,這個聲音曾於無數個夢中在他耳邊響起,每一回都讓他痛徹心扉。
“我會的。”江瀲喃喃道,抬起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擋在眼前,遮住那刺眼的陽光,“我會的公主,我會為你報仇的……”
望春打聽完新鄰居的情況,回來向江瀲回話,剛走到廊下,就被守在門外的望夏拉走了。
“春兒,我告訴你一件驚天大秘密。”望夏把他拉到轉角處,俯在他耳邊神秘兮兮道,“幹爹心裏有人了。”
“你說啥?”望春吃驚大喊,下一刻就被望夏捂住了嘴。
“噓噓噓,你小點聲,讓幹爹聽到可不得了。”
“拿開你的臭手!”望春嫌棄地打掉他的手,壓低聲音問道,“幹爹心裏的人是誰呀,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聽來的。”望夏說,“我剛剛去送茶,才走到門口,就聽幹爹在裏麵叫了一聲公主。”
“誰?公主?哪個公主?”望春頓時瞪大眼睛。
“我不知道是哪個公主。”望夏說,“我進去問幹爹怎麼了,他說做了個夢,你想啊,能讓幹爹做夢都惦記著的人,不是心上人是什麼?”
“有道理。”望春點點頭,若有所思,“難怪幹爹對若寧小姐不感興趣,原來他喜歡的是公主。”
“可是,皇上也不可能把公主許給幹爹呀!”望夏發愁道。
“誰知道呢!”望春也跟著發愁。
幹爹喜歡的是公主,那若寧小姐可怎麼辦呀?
“人呢,人都死哪去了?”江瀲在屋裏喊道。
兩人激靈一下,顧不上發愁,一溜煙的進屋伺候。
江瀲已然恢複了冷冰冰的樣子,見到望春進來,便問道:“打聽到什麼了?”
“回幹爹,那家是從暉州搬過來的,說是來京城做點小買賣,因還沒賺著錢,就托牙行找個便宜的房子,牙行的黑心貨就給人糊弄這裏來了。”
“原來如此。”江瀲點點頭,“家裏人口都打聽清楚了?”
“打聽清楚了。”望春說道,“夫妻二人,丈夫四十二,妻子三十九,帶了一個六十八歲的老娘和兩個孩子,大的是男孩,今天十六歲,小的是女孩,今年十四歲,都挺懂事的,我把咱府上的規矩和他們說了,他們說一定會遵守的,還擔心幹爹您不高興趕他們走,特地送了些暉州的土特產孝敬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