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個瘋子,我現在沒功夫搭理你,等我和姓宋的算完賬再說!”杜關山怒道,“姓宋的在哪,快帶我去!”

“望夏,帶國公爺去見首輔大人。”江瀲揚聲向外吩咐。

“是!”望夏應聲出現在門口,對杜關山伸手作請,“國公爺,您這邊走。”

“哼!”杜關山氣哼哼地牽著女兒走了。

江瀲拿起筷子,繼續慢條斯理涮肉吃。

不一會兒,望夏匆匆跑來稟報:“幹爹,定國公和宋憫打起來了,您要不要去瞧瞧?”

“兩個大男人打架有什麼好看?”江瀲淡淡道,“讓他們先打著,咱家吃完再過去。”

在這深秋的寒夜,還有什麼能比得上美味的涮鍋子。

江瀲吃著鮮嫩的羊肉,喝著甜糯的米酒,十分愜意,想起什麼,又問道:“若寧小姐在做什麼?”

望夏道:“若寧小姐在給定國公呐喊助威。”

“噗!”

江瀲一口酒噴出來,嗆得直咳嗽。

世上怎會有如此奇葩的女孩子,她爹跟人打架,她在旁邊呐喊助威,心可真夠大的!

江瀲想象著那種場景,擦了嘴起身道:“菜髒了,撤掉吧,咱家去瞧瞧熱鬧消消食兒。”

望夏咂咂嘴,為那一桌子菜感到可惜。

那可是四人份的量啊,他和望春巴巴地準備好了,結果幹爹愣是沒讓他倆上桌。

唉!

望夏最後看了眼咕嘟咕嘟直冒泡的羊肉湯,依依不舍地跟在江瀲後麵走了。

到了地方,架已經打完了。

屋裏的桌椅幾案,茶壺茶碗,沒有一樣是完好的,全都七零八落躺在地上。

宋憫的衣服也破了,頭發也散了,嘴角和眼窩都烏青著,再不複往日的白衣飄飄,風流俊雅。

定國公的樣子倒沒太狼狽,隻是體力明顯不支,扶著牆呼哧呼哧喘粗氣。

杜若寧坐在房裏唯一一張四條腿都在卻沒了扶手的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熱鬧。

江瀲一隻腳踏進門檻,看了看,另一隻腳沒有下腳的地兒,便又退回到門檻外麵,笑著問道:“誰贏了?”

“當然是我阿爹。”杜若寧滿臉自豪地從椅子上跳下來,牽起定國公的手,“阿爹,督公大人來了,這裏就交給他吧,我想回家睡覺。”

“好,阿爹帶你回家。”杜關山應了她,指著宋憫道,“姓宋的,明日早朝見!”

宋憫一身狼狽地站在那裏,什麼話也沒說。

杜關山啐了他一口,帶著女兒揚長而去。

走到門口嫌江瀲杵在那裏礙事,還推了他一把:“讓開,你的賬明天一塊算!”

江瀲被他推得一趔趄,倒也沒惱,扶著門框穩住身子,慢悠悠道:“國公爺真是個暴脾氣,看把我們首輔大人都打成三孫子了。”

“你!”宋憫指著他,想罵人,出口卻是一陣咳:“你說審完那丫頭就來與本官詳談,眼看著天都亮了,你審出什麼了?”

“不好意思,讓首輔大人久等了。”江瀲一臉歉意,攤手道,“咱家還沒審,定國公就來了,所以什麼也沒審出來,你瞧這事弄的。”

“騙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壓根沒審,你在請她吃涮鍋子!”宋憫頂著咳紅的眼睛吼了一句,像頭受傷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