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天了。”望春回道,“興許是班次不同,錯過了。”
“有可能。”杜若寧點點頭,又問,“你幾時下值?”
“快了,馬上就要交班。”望春道。
“那我等你一會兒,把你捎回去。”杜若寧道。
望春大吃一驚,忙擺手道:“不敢勞煩若寧小姐,小的自個走回……”
話沒說完,杜若寧已經吩咐賀之舟把馬車停在城門側邊。
“小姐,您為何要讓那個狗腿子搭順風車?”藿香不解道,“他雖然沒了根,也是個男的呀!”
“就是,而且他肯定是住在督公府,那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啊小姐。”茴香難得和藿香站在同一戰線。
杜若寧心想,我就是因為他住在督公府,才讓他搭車的。
但這話不能明著說,她隻笑笑道:“人家都沒根了,咱們就當日行一善吧!”
“……”兩個丫頭啞口無言,不明白沒根和日行一善有什麼關係?
等了沒多久,望春交接完畢,正想偷偷溜走,被杜若寧及時叫住。
望春無奈,隻好上了車,沒敢進去,和車夫並排坐在前麵。
倒不是他膽子小,東廠的人向來沒怕過誰,隻是這位小姐行事總出人意料,不知這次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然而提防了一路,杜若寧卻連一句話都沒和他講,倒是路上的民眾看到他都覺得稀奇,不知東廠督公跟前最得臉的幹兒子,怎麼成了杜家小姐的車夫。
望春很鬱悶,恨不得拿帕子把臉遮上,心中暗想,從來都是別人怕見他們東廠的人,今兒個卻成了他自己怕被別人看見。
真是邪了門了。
到了督公府,望春跳下馬車,假意向杜若寧道謝之後便要告辭,卻又被杜若寧叫住了。
杜若寧道:“上次你答應送我一隻狗,怎麼這麼久都沒送?”
望春愣住,賠笑道:“小的是說過這話沒錯,可您不是說不要嗎?”
“我現在又想要了。”杜若寧道,“你現在送我好不好?”
這樣也行啊?
望春愕然站在那裏,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杜若寧也沒打算要他回答,掀開車簾下了車:“走吧,我聽說督公府裏什麼樣的狗都有,我現在就去挑一隻。”
望春:“……”
這位小姐怎麼感覺好無賴的樣子?
杜若寧對望春的反應視若無睹,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徑直往府裏走去。
府門口站著兩個門衛,見杜若寧走近,架起長矛將她攔住:“何人擅闖督公府?”
因著江瀲的惡名,督公府門前的大街空無一人,民眾寧願繞遠路,都不願從督公府門前走,像這樣橫衝直撞往裏闖的還是頭一個。
兩個門衛精神振奮,感覺自己終於有了用武之地,這句練了很久的嗬斥也終於有機會喊出來。
“我是春公公的客人。”杜若寧說道,回頭衝望春招手笑,“春公公,快來呀!”
望春還沒從她上一句話裏緩過來,又被這句弄得欲哭無淚。
對一個無根之人說這麼容易被誤解的話,不是明擺著紮人家的心嗎?
想他春公公明明是除了幹爹之外最令人聞風喪膽的二魔頭,怎麼在這小丫頭麵前,就莫名其妙地硬氣不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