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江瀲道,跟著又加了一句,“定國公家的小姐若再來糾纏,你便給她點顏色瞧瞧!”

望春:“……”

敢情幹爹讓快點走,是要躲那位小姐呀?

能止小兒夜啼的東廠督公,竟然害怕一個小姑娘,這事真是越來越邪門了。

“幹爹,說起那位小姐,有一件關於她的趣聞,您要不要聽聽?”

“不聽。”江瀲冷冷道。

他對女孩子的事情半點興趣都沒有,當笑話聽都覺得浪費時間。

“好的幹爹。”望春討了個沒趣,訕訕閉上嘴。

過了一會兒,就聽江瀲漫不經心道:“左右現在無事可做,說來打發打發時間也可。”

望春十分無語,想笑又不敢笑,便靠近轎子,將杜家小姐和平陽縣主打賭的事一五一十說與他聽。

江瀲靜靜聽著,眉頭越皺越緊。

那位小姐在宮裏鬧了一出之後,皇上便特意知會他,要他查一查那位小姐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

他都不用查,單憑小丫頭在宮裏撞到他,脫口喚出的那一聲“江瀲”,便知她不是個傻子。

如今又多了一項會背論語的證據,更加說明她不僅不傻,還很聰明。

倒不是說會背論語就聰明,那丫頭的聰明是在於會隨時隨地裝傻。

她裝傻裝得其實並不像,而她自己顯然也沒打算裝得很像,她純粹是在以耍賴的方式告訴你,我就裝傻了,你能把我怎麼樣,有本事你揭穿我呀,看看大家會信誰。

她這樣做很冒險,但也很安全,因為她裝傻的對象,是明知道她在裝傻也抹不下臉和她計較的人。

比如皇上,比如皇後,比如宋憫,比如自己,誰願意自降身價去和一個小孩子計較?

何況她爹還是杜關山。

杜關山已經夠無賴了,沒想到他女兒比他還無賴。

不過話又說回來,那丫頭前麵十二年確實又癡又啞,怎麼最近突然就好了呢?

難道真如外界傳聞,她被長寧公主上了身?

“長寧公主”這四個字在心尖上打了個轉,江瀲怔怔一刻,眼圈漸漸泛紅,蒙上一層水霧,那雙波光瀲灩的眸子便如同清晨的江麵掩映在繚繞霧氣中,渺渺茫茫,如夢似幻。

“幹爹,您在聽嗎?”望春在外麵輕喚。

“不聽了,沒意思。”江瀲眨眨眼,水霧散去,“走到哪了?”

“過了朱雀大街了。”望春道,“這回咱們沒遇到那位小姐。”

“……”江瀲默然一刻,莫名地又開始煩躁。

遇到也煩,遇不到也煩,那丫頭怎麼這麼煩人,她是煩人精轉世嗎?

煩死了!

……

杜若寧也很煩。

她本來就很難接近江瀲,如今改道走正陽路,就更沒有機會碰麵了。

麵都見不著,試探個屁呀!

看來她得想想別的辦法了。

“小姐,您是不是有什麼心事?”茴香問道。

小姐一路上都沒有說話,眼神木呆呆的,好像又犯病了,真讓人揪心。

杜若寧搖搖頭:“我沒事,就是起得太早,有點困了。”

“那小姐靠奴婢身上眯一會兒。”茴香坐過來,把肩膀給杜若寧靠著,語重心長道,“小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以後千萬不要起這麼早了,想學騎馬,可以趁旬假的時候再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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