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為什麼狗皇帝一聽到父親提起那天的事,就突然來了精神?

這兩個狗東西,是要合夥給父親下套嗎?

杜關山還要接著往下說,杜若寧突然用力抓住了他的胳膊,大聲哭喊道:“阿爹別說,寧兒怕!”

杜關山嚇一跳,忙打住話頭,換了溫和的語氣安撫她:“不怕不怕,寧兒不怕,阿爹不說了,不說了。”

話題中斷,嘉和帝的眼神暗淡下來,重新皺起眉頭去揉太陽穴:“江瀲,你就別為難宋愛卿了,快點把事情解決好,朕頭疼得厲害。”

“是。”江瀲躬身道,“陛下明鑒,這事從根本上來說和兩個侍衛沒有多大關係,不讓閑雜人等隨意出入宮殿是他們的職責,他們若真放了若寧小姐進來,那才是該砍頭的大罪。”

“你說的是個屁……”杜關山一聽又要發火,江瀲臉色一沉,拔高聲音壓過了他的話,“國公爺,這裏是朝堂,不是你家後院,你若想解決問題,就聽咱家把話說完。”

隨著這聲嗬斥,他周身的氣場陡然變得凜冽,眉眼如畫的謫仙瞬間化身冷麵閻羅,整個大殿都因此陰冷了幾分。

杜若寧偷眼打量他,完全無法將他和當年那個紅著眼眶說要與公主同生共死的小小少年聯係在一起。

她不禁又想,江瀲這些年到底經曆了什麼,是什麼樣的境遇讓他成為了皇帝手中帶血的利刃,使人人畏他如蛇蠍?

但不管怎樣,父親現在和他起衝突都不是件明智之舉,為了避免衝突加劇,她唯有緊緊抱住父親的手臂,表現出更大的驚恐。

杜關山感受到女兒的恐懼,硬是把火氣壓了下去,衝江瀲哼聲道:“行,你說吧,我聽著。”

江瀲冷厲的視線從杜關山臉上掃過,在杜若寧臉上短暫停留,才又慢悠悠開口道:

“咱家的意思是,若寧小姐是受了驚嚇才亂闖前殿,國公爺與其揪著侍衛不放,不如弄清楚她受驚嚇的原因,從根源上解決問題,眼下您什麼都不了解,就公然在金鑾殿上喊打喊殺,實在是陛下仁慈對國公寵信有加,換了旁人,這會子隻怕已經過了奈何橋了。”

“啊,那倒也不至於。”嘉和帝笑嗬嗬打了個圓場,“杜愛卿用兵如神,戰功赫赫,是我們大周的定海神針,隻要他不要朕的腦袋,朕無論如何都不舍得送他去奈何橋的。”

這番話雖然帶了幾分調侃的味道,杜關山還是立刻跪下叩首道:“臣對陛下忠心可昭日月,陛下此言實在折煞微臣了。”

嘉和帝擺手笑道:“愛卿無須惶恐,你的忠心朕明白,朕不過和你開個玩笑,讓你消消火氣而已。”

杜關山道:“陛下用心良苦,臣已醒悟,適才確實是臣魯莽了,臣驚擾陛下,罪該萬死!”

嘉和帝笑意更濃:“愛卿能想通就好,朕並非舍不得兩個侍衛,而是這件事確實如江瀲所言,要了解清楚方可下定論,你且起身候著,等皇後來了一問便知。”

杜關山謝恩起身,垂手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