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9時許。
天府城皇家別苑,正殿大堂上。
一身白色修身長裙的七公主袁妙玉,高高端坐在寬大的長案後麵,左手小臂擱在長案上,微微側著身子,冷眼看著堂下跪伏在地的候應泰和秦達野。
城主候應泰和巡捕房僉事秦達野,此時不僅老老實實地跪在那裏,額頭也觸在地板上。
姿態可謂極為恭敬。
但,袁妙玉卻冷著臉、半晌都沒有開口說一個字。
殿內的氣氛,可以說是冷到了極點。
唯一沒有受影響的,大概就是站在袁妙玉側後方的近衛——藍瑛了。
身為袁妙玉的近衛,藍瑛平時就麵無表情,一言不發。
此時的她,依然是這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孤來天府城這麼久,奉聖諭督促爾等盡快查清此案,爾等就給孤如此交差?這就是你們給孤的交代?”
冷冷的訓斥,從袁妙玉口中迸出,帶給堂下跪伏著的候應泰、秦達野極大的壓力。
他倆都不敢抬頭,隻是下意識將身子趴伏得更低了。
待袁妙玉話音落下,候應泰連忙回話:“公主殿下,臣等知罪,是臣等無能,隻能給殿下如此交差,請殿下責罰!”
巡捕房僉事秦達野連忙附和:“請殿下責罰!”
“責罰?哼!孤是要責罰!”
袁妙玉話音未落,雙眸便突然激射出兩道璀璨銀光,銀光一閃,便激射到秦達野麵前,瞬間沒入秦達野的頭頂。
下一秒,驚人的變化便發生了。
隻見銀光入體的秦達野驚得猛然抬頭,渾身立即抖如篩糠,“饒、饒命……求、求公主殿下饒命……饒命……”
秦達野嘴巴哆嗦著急聲求饒,但身上的抖動卻越來越激烈。
跪在他前麵的候應泰不知身後發生了什麼,也不敢起身回頭去看,依然保持著跪伏的姿勢,一動不動。
身體抖如篩糠的秦達野,全身銀光繚繞,銀光在他體表遊走不定,而隨著這些銀光在他體表不斷遊走,秦達野口中很快就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最驚人的是——隨著時間流逝,秦達野的麵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蒼老下去,先是頭上的白發越來越多,臉上的皺紋也越來越多。
漸漸的,他的身材也瘦弱和佝僂下去。
一分鍾不到,渾身抖個不停的秦達野,哆嗦的口中,就接二連三地掉落出一顆又一顆牙齒。
很快,他渾身猛然一顫,喉嚨中發出一聲哽咽,身子猛然僵住,終於不再顫抖。
但……
他一雙已經變得渾濁無比的雙眼,卻在這一刻,突然暗淡下去,宛如兩盞暗淡的燈光……徹底熄滅。
他那已經變得蒼老瘦小的身子,也隨之緩緩傾倒在地,不再動彈,也不再發出一絲聲響。
一眼,袁妙玉的天機瞳就奪走了秦達野全身的生機。
很明顯,她的天機瞳能力和方星瞳的天機瞳能力是不同的。
這倒也正常,曆史上,每一個覺醒天機瞳的人,所具備的能力幾乎都是不同的。
冷著臉、端坐在長案後麵的袁妙玉見秦達野的所有生機都消失了,她才緩緩起身,一步步走下高高的台階,來到依然跪伏在地上的城主候應泰麵前。
淡淡地說:“侯城主,起來吧!”
“謝殿下!”
候應泰顫顫巍巍、臉色發白地從地上站起身,依然沒敢回頭去看身後的秦達野,但剛剛身後傳來的動靜,特別是秦達野的求饒聲,都讓他猜到秦達野現在大概是什麼下場。
這讓候應泰心底寒氣直冒。
不是他膽小,實際上,平時他麵對下麵官員的時候,下麵那些官員也是戰戰兢兢。
他現在心裏對袁妙玉恐懼,不僅因為袁妙玉的身份,更因為袁妙玉這一怒就殺人的雷霆手段。
據他所知,皇家子弟,也不是個個都心狠手辣,其中有一些天生軟弱,從小到大都不敢下令殺人。
但七公主袁妙玉,顯然不是那麼心慈手軟的。
“候應泰!你草菅人命,你可知孤隻要如實奏告父皇,你這城主之位,還有你的人頭,都會搬家?”
袁妙玉輕聲詢問麵前低著頭的候應泰。
候應泰連忙拱手,道:“臣知道!臣知罪。”
袁妙玉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又問:“那你可知孤剛才為何隻處死勤僉事,而沒有處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