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儒家內爭起(二更5000字求訂閱!)(2 / 3)

自古以來政治鬥爭就沒有親情可言,權力麵前人人平等,即使竇漪房沒有高後呂雉的雌心壯誌,可她隻需要模仿薄太後那樣一聲不吭的坐在長信宮,就能讓小孫兒劉徹渾身難受,偶爾說幾句不痛不癢的話能把小皇帝氣的個半死,畢竟長幼尊卑擺在那,再牛叉的皇帝也得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說話。

太皇太後不動則以,一動當場就把小皇帝按住。

幸好沒有鬧到撕破臉的地步,劉徹隻得退讓一步把宰大戶的錢分出利潤給京師裏的放貸人,以換取雙方妥協的基礎。

魏其侯府,短短的一個月之間,這兒成為儒生們聚會的場所。

在長安城內的儒生。或者儒家的支持者們都會在此地討論儒家經典,辯論國政大事,偶爾還會舞文弄墨,劍術射覆等君子六藝耍耍玩。

“曹時欺人太甚!多少人因為他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難道他就沒有一丁點作為人的同情心嗎?”

麵對孔安國的質問,竇嬰歎了口氣:“這是個雙贏的局。輸家隻有行走天下的豪商,以及盤踞在關中的豪強。”

孔安國義憤填膺地說道:“商賈豪強也是和你我一樣的人,他們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他們辛辛苦苦從地裏掙得錢,越積越多變成有產之士,雇傭佃農租種田地漸漸起家,從未坑蒙拐騙過任何人。為什麼他們就該死?”

“真的從未坑蒙拐騙過嗎?”竇嬰狐疑道。

孔安國訕笑著沒答話,心裏對魏其侯的古板不以為然,即便坑蒙拐騙也無傷大雅,在他看來豪強地主是非常有必要存在的階層,士農工商四民體係。豪強地主應當為士這個階層,而不是軍功爵裏的那個士的階層。

“你真的打算回魯國搬救兵去?”

“是的,這次情況非同以往,那麼多豪強商賈受到重創。我覺得這是儒家翻身的好機會,絕不能輕易錯過。”

竇嬰搖頭歎息道:“我勸你不要回去了。即使回去請來大儒坐鎮,絕不會比公羊壽與胡毋生二位大賢更有效果,我們儒家有的是清廉方正之士,但論及口舌之快治國之才卻遠遠比不上曹時。雖然曹時說的言辭非常過分,但是他點出來的問題的確存在著。”

“魏其侯,這是什麼意思?曹時是正確的,我是錯的?那咱們儒家怎麼辦?就這樣居於鄉野之間籍籍無名下去嗎?不可以!這絕不可以!即使我闡述的道理不對,言行舉止比不上公羊生、胡毋生兩位大賢,可身為儒生絕不可以做事儒家頹然不起!”孔安國義正詞嚴地反駁,話語擲地有聲。

竇嬰勸不住他,隻好改口說道:“《易經》有言,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你是久讀詩書的博學之士,應當知道咱們儒生從不墨守成規,董仲舒鑽研陰陽家,韓嬰鑽研荀子法家,申培公也讀過《管子》,北平侯張蒼是荀子門徒,從儒家轉為黃老學派的高人,在往上數韓非子與李斯也是儒生變法家,不管治國如何大家都在變,你若被動等待時代去適應你就大錯特錯了,現今的時局最適合咱們儒家發展的道路不是純儒。”

孔安國略帶嘲諷的語氣說道:“莫非是荀子那一套學說?我對那個儒家的叛徒沒多少興趣,要是治國之術都是他那樣的學說,我看還是不學也罷!”

竇嬰悶哼一聲很不喜歡他的語氣,荀子是他十分敬仰的一位儒家大才,在戰國中後期縱橫家掌握大勢的情況下,全靠荀子一個人撐住場麵,沒有荀子中興儒家就沒有他孔安國在此高談闊論的機會,荀子的學說被他看作是儒家經典的一次升華,他的學生韓非子、李斯、張蒼都成為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幾乎影響了秦昭王時代至今150年的天下大勢。

年輕的孔家子弟太不識相,難怪孔家不把嫡長子孔武放出來曆練,這樣跳脫狂妄的年輕人在孔家留著也不見得是好事,他聽說孔家未來繼承人孔武是個聰明好學謙虛謹慎的好學生,本人對儒家各學派的爭執並不太看重,孟子、荀子甚至韓非子的書都會看,以儒家為主幹並采百家之學為儒家所用,這樣的思想很受竇嬰的喜歡。

眼前這個孔安國是很不受竇嬰待見,估摸著孔安國在孔家也不太受待見,人聰明學東西快是好事,太聰明到自以為是就不見得是好事,孔安國才十八歲的年紀就如此好強爭勝,是非觀帶有強烈的個人主義傾向,竇嬰覺得這不是所謂的純儒。

如果竇嬰知道“憤青”這個詞,肯定會高興的扣在孔安國的腦袋上,非此即彼,非黑即白,非友即敵的邏輯先天就有殘疾,世間萬事萬物是混同如一難分彼此的。今日的敵人明日可以成為朋友,今日被黑成鬼的明天可以洗白如雪,今天認為是錯的觀念明天或許會成為真理。

世間不存在那麼多絕對化的事物,把東西堪稱簡單的二維世界,沒有那麼簡單的真假、黑白、是非、對錯、善惡、美醜就能概括的,這樣的思想作為常人沒有太大問題。但若放在一個誌在振興學派的學術高人腦袋裏,放在誌在從政為官,出將入相的儒生腦袋裏就會變成巨大的麻煩,因為他會把這種錯誤的二維觀表達為自己的行動,積少成多會給國家帶來不可測的麻煩和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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