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巫蠱詛咒的作用,巫師們上下其手影響世人的機會完全喪失,曾經讓曹時寢食難安的巫蠱之禍,在悄然間消弭於無形。
同樣的招數對匈奴人也非常管用,頑固的匈奴人保持著遠古祭祀的排他性,隻祭祀自己的神靈,不接受任何外來神靈的幹擾,嚴格的教條式的祭祀活動深深的鐫刻在匈奴人的文化風俗內,要想征服匈奴,同化匈奴,長期控製漠北難以馴服的草原遠親,須得首先打破各地祭祀的樊籠,建立最基本的多神教全新祭祀製度的認同感。
通過更先進的祭祀體係,代替匈奴簡陋的祭祀製度,產生全新的認同感對於漢文明進一步影響匈奴人,有著不可估量的作用。
果然沒過多久,七十多歲的匈奴大巫師也被這麼大的動靜吸引過來,當他認真聆聽趙涉誦讀《泰一經》的匈奴譯本,老朽不堪的大巫師那雙昏黃的眼睛裏仿佛冒著光,那股狂熱的勁頭連匈奴的貴族們也大受影響。
“這是昆侖撐犁的神諭!我們大匈奴再也不會迷茫了。”大巫師揮舞著老胳膊老腿手舞足蹈著,又唱又跳像隻大馬猴,匈奴貴族們也跟著跳起來,看起來這些動作非常滑稽,但是在場的匈奴人沒有一個在笑,他們神情莊重虔誠熱切。還帶著一絲天真和孺慕之情。
趙涉判斷這應該是祭祀的舞蹈,他沒料到匈奴人看到一篇經文就昏了頭,他的印象裏漢地從沒有類似的經文出現,隻能判斷出是某個才智高絕之士挖的一個大坑,再多的就猜不出來了。
舞蹈結束,大巫師手捧著經文和神像走出去。匈奴貴族們才慢慢恢複原樣,有說有笑的聊起剛才的想法。
軍臣單於深深的出了口氣:“這篇經文我收下來,勞煩趙先生代為謄抄多份分發下去,一定要讓昆侖撐犁的仁慈遍布大草原每個角落。”
蘭屈利幹巴巴的站在原地,看他那架勢還想討一份恩賞,匈奴的貴族們從激動的情緒中逐漸恢複,紛紛指著蘭屈利大笑起來。
右賢王嘬嘬牙花罵道:“廢物!蘭氏什麼時候也養出這麼個廢物。你們匈奴左地的人才呢?”
蘭氏族長左大當戶臉色一青,蘭氏也屬於匈奴左地的貴族,隻不過他們家族的人長期在龍城擔當文官,世代都有聯姻大單於的習慣,屬於匈奴的外戚家族。地位等同於漢地的竇家或王田兩家。
“圖奢,我要是你就立刻閉上那張臭嘴巴!因為你的臭味遠在北海也可以聞得到。”左賢王還配合的作出個扇鼻子的動作。
右賢王輕哼一聲:“乞鞮你真懦弱,不管你花言巧語多少次也掩蓋不了你的無能,偉大的蘭氏在你的帶領下暗淡無光。聽說烏桓人一直在欺負弓盧水附近的部落,蘭氏在弓盧南邊最肥美的草場。不知道有沒有受到烏桓人的欺辱。”
“你這個混賬少挑撥離間,蘭氏一族在我帳下過的很好,不用你來操心!”
“那就好,希望今年秋天不要聽到弓盧水南邊的人到單於庭裏訴苦。”
左右賢王鬥的厲害。屬下的小王們也當麵鑼背後鼓的對上了,依照平時相處的關係三五成群結隊,休屠王、渾邪王與白羊王、婁煩王就混在一起,他們四個王是右賢王帳下靠近漢地最近的地方,在右賢王帳下碰麵時經常喝喝酒吵吵嘴,部落之間因為草場水源的問題就是在這種場合下得到妥善解決的。
渾邪王拉住同伴的胳膊說道:“白羊王把我們幾個瞞的好苦呀!有這麼好的一支商隊藏著掖著不讓我們看,要不是被我的牧民正好逮住空攔下來,還不能一見真顏呢。”
“什麼商隊?我的商隊都在單於庭裏了呀!”白羊王一臉茫然。
渾邪王摟著他的肩膀,一副我很了解你尿性的模樣:“裝!繼續裝!你小子就在我麵前裝是吧?我可告訴你,我給你那支商隊撥去2000隻能過大漠的黃羊,還有200頭健壯的駱駝,這一大筆投入不給我弄來20匹汗血寶馬可不行,到時候你想抵賴咱們就到右賢王那說道說道……”
白羊王頓時炸了毛:“什麼黃羊和駱駝,你一定是被騙了!”
“怎麼可能!你不信問問休屠王,他的運氣不好沒逮住商隊的影子。”渾邪王頓時也急了眼。
那2000隻黃羊可廢了他九牛二虎之力搞來,為了圈住不聽話的黃羊防止它們亂跑,還搭進去幾十隻帶有草原狼血統的牧羊犬,再加上從烏孫搞來的200頭駱駝,這投入占據渾邪王部落總資產的近一成,那可是幾萬人的草原大部落,每天吃的羊肉喝的羊奶是個不小的數字,少了一成的總資產起碼要挨上一年才能恢複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