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九卿紛紛頷首讚同,反正在座的都是高爵之人,禦史大夫直不疑的爵位是十七級駟車庶長,郎中令賀是十六級大上造,在軍功體係裏也是沉浮了二十多年,吳楚七國之亂都是有功受賞的成員,隻不過功勞不足以封侯罷了。
出了未央宮,少府的四輪大馬車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力,一路上至少有七八輛馬車圍過來,他們是來自各地的商賈名流,為了在少府麵前露個臉說上幾句,真可謂是費盡心機。
“少府,我是來自沛郡的商賈……”
“我是來自趙國的……”
“少府您聽我說……”
曹時的車駕一刻不停的往前走,他們膽子再大也不敢強行阻攔,街道上巡邏的北軍騎兵正虎視眈眈的盯著,隻要稍有逾越立刻抓到仲中尉府的大牢裏過一遭。
類似今天的情形很常見,各地的商賈豪強都想從他這走後門,類似臨邛卓王孫之流的大商賈都會在每次遷陵之前派人到京師走動,隻要說通少府默許他們繼續留在原地就一切都好說,有許多少府並不買商賈的帳,就需要請出列侯來說道幾句。
隻不過他們運氣不好碰到他,軟硬不吃請誰來說情都沒用,曉以大義誇破海口吹的天花亂墜都沒用,商賈們自稱某些地區的礦產離開他們就玩不轉簡直是胡說八道,在他眼裏本時代的重要人物也就那麼多,這幫商賈裏很不幸沒有被他看上眼的人物。
馬車路過街道時一陣香風吹入鼻腔,帶著淡淡梔子花香的味道十分醒目,曹時輕輕掀起窗簾往外看去,隻見相隔很近的一輛馬車與他平行前進,車裏是一位長相標致的年輕貴女,看她的發髻還沒有結婚,看到曹時驚訝的眼神,忽然捂著嘴咯咯笑起來。
“這女人莫非變傻了?真奇怪。”曹時合上窗簾著令馬夫放慢速度,果然沒過一會兒旁邊的馬車就走遠了。
諸侯王宴於京師,根據親緣關係自然分成幾撥人,漢文帝到當今天子一脈的諸侯王不和漢初開國的諸侯王摻和。
相比於天子十幾個兒子的龐大陣容,開國受封的諸侯王隻剩下大貓小貓兩三隻,早已不複十幾年前諸侯王強勢鼎盛的局麵。
宴會持續了多日,隻是因為天子病情不明朗,宴會的規模小製式也非常傳統,諸侯王們在京師裏夾著尾巴關起門來自斟自飲。
城陽王劉延喝著悶酒痛罵道:“看那幫臭小子趾高氣昂的模樣,我就生氣!”
“您不要生氣,咱們諸侯王日子過的艱難,王國裏的官吏對咱們橫挑鼻子豎挑眼,現在日子本來就不太好,諸侯王之間再鬧僵了大家都難過。”濟北王劉胡年紀最小,他已故的父親劉勃是淮南厲王劉長的三子,雖然年紀小輩分低,卻沒有人敢小看他,諸侯王不管大國小國地位是相等的。
菑川王劉誌打了個圓場:“濟北王說的有道理,咱們諸侯王過的不好受,下麵的宗室王子侯也很糟,這個節骨眼上就不要鬧事了。”
諸侯王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不知道怎麼就扯到淮南王劉安身上,他們把目光瞄向衡山王劉賜,他是劉安的弟弟,同時也代表著兄弟倆發言權的話事人。
楚王劉道似笑非笑地問道:“淮南王的病好了沒?這幾年都沒來京師太廟拜謁先祖,我聽說長信宮裏那位可不太高興。”
“兄長的身體還成,隻是醫工囑咐著不宜過多走動,走的越多喘的越厲害,各位也知道南方氣候悶熱潮濕,舟車勞頓非常麻煩,所以兄長就向天子請了個恩旨在國中修養。”衡山王劉賜照本宣科的解釋不能讓人滿意,幾位諸侯王隨便說笑幾句就揭了過去。
在座的諸侯王個個不是善茬,不時對衡山王劉賜投以嘲弄的目光,讓劉賜感到壓力倍增很難受,三個大號諸侯國楚王劉道、齊王劉壽、燕王劉定國都不怎麼待見他,讓整場宴會變的索然無味。
大宴散去,諸侯王各自返回驛館休息,衡山王劉賜在房間裏屏退左右,將宴會上露麵的侄子淮南王太子劉遷,還有一直沒露麵的翁主劉陵招來。
衡山王劉賜問道:“老夫這幾天忙著應付諸侯王,你們二人在京師內打探到多少情報?”(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