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馬甲倒是不錯。
金望月果然沒有聽過,疑惑問:“這位龍君的名號……在下似乎未曾聽聞。”
薛沉姿態淡定:“沒聽過很正常,他剛出道。”
金望月恍然,龍族血脈強大,旁係眾多,每年都有新的龍族誕生,各地水域的掌管者也時常變遷。
他在這龍泉井困了這麼多年,龍族新出幾位龍君倒也不奇怪。
金望月很快接受了這個設定,諂媚道:“下官向伏波龍君問好,還請尊駕代為通傳。”
薛沉懶洋洋地一揚手:“收到。”
金望月:“……”
你倒是給我通傳啊,收到是什麼鬼!
旁邊三人看著金望月在薛沉麵前如此卑微諂媚,一時無語凝噎。
尤其是匆匆趕來的張鼎玉道長,更覺得自己來了個寂寞。
張鼎玉默默把桃木劍收了回去,輕咳一聲,這才肅容問金望月:“你既然是此處的井龍王,本應護佑一方百姓,又何故傷害無辜的工人?”
金望月原本懶得搭理張鼎玉,一轉頭又對上薛沉的目光。
薛沉看著他淡淡的精魄,若有所思:“你的真身怎麼了?”
金望月是蟾蜍化形,又曾受香火供奉,正常情況下精魄不應該如此虛淡。
金望月聞言嘴唇抖了抖,囁嚅道:“我……我隻是不想讓他們填井而已。”
他既被薛沉壓製,又被看出了真身端倪,料想無法隱瞞,索性一咬牙,垂首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全盤說出:“我原是在亢陽江修煉的金蟾,得道後做了亢陽江龍王的侍神,也曾是蟾蜍之光。”
說到“蟾蜍之光”的時候,金望月臉上還露出懷念之色。
“七十餘年前,瀾光山的地下突然有一顆龍珠現世,當時華夏剛經曆了十四年抗戰,生靈塗炭,天庭憐憫眾生,便決定將這龍珠留在其現世之處,幫助人間休養生息,撫慰生靈。”
“龍珠既留在人間,便需要有人看守,在下幸得亢陽江龍王器重,接過了這樁差事,成了這口井的看守……”
說是看守水井,實際真正看守的是井底的龍珠,這本是各地水族求之不得的美差,工作輕鬆,又可以就近接觸龍珠,借著龍珠精華修煉。
不僅如此,因為龍珠的緣故,瀾光山一帶的水質奇佳,本地村民不知緣由,隻道是龍王庇佑,便將這口井稱為龍泉井,並在井邊立了神位,供奉起了“井龍王”,這香火自然也被金望月所享用。
金望月在小水族間也是風光過一陣子的。
不料二十年前,金望月一次外出赴宴,再回來的時候,那龍珠竟然被盜了。
龍珠自此不知下落,瀾光山一帶的地下水質也不複從前,亢陽江龍王震怒之下,殺毀了金望月的真身,將他的骸骨釘於井下,隻留著他的精魄守在此處,與龍泉井相伴。
隻有得到亢陽江龍王的寬恕,或是本地村民全部原諒了金望月,他才可解除禁製,離開此地。
但時移世易,村民漸漸不再來此打水,龍泉井也逐漸幹枯,二十年過去,人們早已忘了此處曾經供奉過一位“井龍王”,又何談原諒。
這也罷了,隻要留得精魄在,金望月還可以祈禱有一天亢陽江龍王氣消了解除他的禁製。
但萬萬沒想到,他沒等來龍王,倒是等來了開發商。
前兩年雲玨集團拍下了瀾光山腳下的地開發度假村,把這裏的村民都遷走不說,如今還要填了這口龍泉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