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奕像是終於長大的狼崽子,在事情結束,利用完他以後,露出了他早已成熟的獠牙。
在霍境麵前,霍奕一直唱著白臉,因為他知道他小時候霍氏需要霍昀儒。在他成長的這段時間,霍昀儒會將霍氏撐住。而等他長大,霍昀儒在霍氏根深葉茂,他一個毛頭小子,根本就鬥不過他。所以他們需要霍境這步棋。
現在利用霍境除掉了霍昀儒,霍氏整頓好,隻需要在除掉霍境就行了。
所有的計劃自然不是他想出來的,幕後的主使者是霍昀儒。
霍境知道霍昀儒的計劃,他也從沒想過霍昀儒會真心對他。但是他沒想到霍奕。眼前這個叫著他“小叔”,給了他親人全部溫暖的孩子,最後竟然在他的脖子上撕咬。
霍奕說完,霍境看著他,目光裏不知道是什麼情緒。
霍奕畢竟才十八歲,他沒有霍境的老成。在說出自己的野心後,他和霍境對視,他熱烈的恨意和戾氣,對上霍境的平靜,最後竟然敗下陣來。他眉頭擰起,問道:“你不給?”
霍境看著麵前的狼崽子,抬了抬眼睫,道:“要是我不給你要怎麼樣?”
“不給就撕破臉。”霍奕道。說完,霍奕冷笑一聲,看著麵前的男人道:“你知道的,如果撕破臉,你沒有任何勝算。”
霍奕對這件事有著絕對的信心,霍境自然明白是因為什麼。他看著對麵的霍奕,看了好大一會兒,轉頭看向了霍銘的牌位。
霍銘的牌位依舊在供桌的最前方,他牌位前的香爐插著九根香,他,霍昀儒,霍奕,一人三根。
看了一會兒,霍境收回目光,起身離開了祠堂。
霍境走到祠堂門口,打開了關閉的祠堂門。祠堂門一開,林茜站在門口,在他開門時,看了過來。
兩人目光相對,林茜看著霍境,目光複雜。她動了動唇,像是想說什麼。而霍境隻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就離開了。
霍境離開,祠堂裏板著身體的霍奕終於鬆懈下來,低頭埋在了屈起的雙膝間。林茜看著霍境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她收回目光進了祠堂。
祠堂裏隻剩了母子二人,林茜剛才在門外,聽了一些他們的對話。她站在霍奕身邊,抬眼看著丈夫的牌位,道:“你可真跟你爸一樣。”
這個“一樣”並不是什麼褒義詞,被自己的母親這樣說,霍奕抬頭望向她,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恨他理所應當。你不愛我爸,所以我爸被他害死你無動於衷,你根本不了解我的感受。”
“你跟你爸才待在一起多久?而霍境給了你多少愛?”林茜問。
霍奕眉頭一皺。
“我不需要他的愛。”霍奕道:“如果沒有他,我也不至於沒有父愛,也不至於提心吊膽這麼多年。我原本可以不成為這樣的人。”
“但是當年的事情,其實是因為你爸。”林茜道,“不過是霍境命大,你爸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罷了。”
母親向來不喜歡父親,在霍奕記事起,他就沒見母親因為父親的事情傷心過。而她留在霍家,除了為了保護他長大,也有一定的原因是想折磨死去的父親。
霍奕不願意和林茜聊這些,聽了林茜的話,他目光看向父親的牌位道。
“我爸也隻是做了他該做的事情,如果我知道,我會做和我爸一樣的選擇。”
霍奕說完,林茜看向了自己的兒子。他是她的骨肉,但是林茜卻像是第一天才認識他。看了霍奕一會兒,林茜道。
“你們霍家人真是可怕,骨子裏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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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境離開祠堂後,沒和霍昀儒打招呼,直接開車離開了九山。
今天不光是清明節,還是陳景的生日。遊卓洋早幾天就和他聯係,說在白鷺會所包了場,讓他一定到。
霍境到的時候,生日宴會已經開始了,遊卓洋過來道:“你怎麼才來啊?”
會所大廳是遊卓洋邀請來的朋友,多是北城圈子的富二代。不過這次是遊卓洋的場,所以沒請何岩,也少了糟心事兒。
“沒什麼。”霍境應了一聲。
他說著的時候,遊卓洋看向某個方向笑起來道:“哎,壽星來了。”
不一會兒,陳景出現在了霍境麵前。
上次在霍境家因為賀青鬧了不愉快以後,霍境和陳景還是第一次見麵。見到霍境,陳景有些不自然,最後,還是霍境把禮物遞給了他。
“生日快樂。”
接過禮物,陳景這才笑起來,道:“謝謝。”
霍境一來,生日宴會更熱鬧了。霍境因為處理霍文岱的事情,在北城聲名鵲起,在生日宴上,也成了各方攀附的對象。
應付了一圈人,霍境愈發沉默,遊卓洋察覺,帶著他去了宴會廳的休息室,有人要過來敬酒,遊卓洋也讓走了。就這樣,霍境終於輕鬆了一些。
霍境最近忙著集團的事情,可是累壞了。要說霍境也是牛批,正常人忙碌這麼一個月,要麼累倒要麼病倒。他還一直撐著,每天都泡在集團兢兢業業的工作著。
好在事情快結束了,遊卓洋給霍境倒了杯酒,道:“集團的事兒都處理得差不多了吧?結束後找地方放鬆一下。最近這麼忙,都沒好好陪賀老師吧。”
遊卓洋話裏帶著調侃,霍境靠在卡座後背上,隻閉著眼沒說話。霍境疲勞的時候,眉眼間也很少見倦意,隻是他越是疲累,會比往常更沉默且懶於應付人。
霍境要休息,遊卓洋也沒再說話,拿了手機準備玩兒會兒遊戲。外麵門開,遊卓洋抬頭看了一眼,陳景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