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紀春明,其實並未在車隊中。他見雨勢太大,留在驛站內,遣馬夫先帶行李回京。等山道清理幹淨,紀春明騎馬經過,與在道旁呆站慟哭的介楊大眼瞪小眼。
據說大司寇歎了一口氣,說,你這手要寫字的,傷成這樣,豈不讓我心疼?
賀蘭碸如今已能自行看信,讀完手頭這封,皺起眉頭:“血淚?”
靳岄已經拆開下一封:“嶽蓮樓說的話你信一半即可。紀春明是會說這種話的人嗎?”
這一封說的是阮不奇。阮不奇有了靳岄的大宅子和大船,本來過得十分快樂,但之前西域苦煉門李舒之事給她帶來極大陰影。她如今收留美人,總要想方設法探一探底細。有時候太忙了探不過來,便把仙門關的遠桑找來,讓遠桑幫忙查探。
也不知遠桑用的什麼法子,把阮不奇宅中男男女女的美人迷得七葷八素。
阮不奇哭了三天三夜,對嶽蓮樓說:遠桑若是喜歡,我和她分又有什麼關係?何苦要這樣搶我的玩具?
遠桑忙澄清自己絕無此意,穿山過水地勸了四處亂竄的阮不奇三天三夜。
賀蘭碸:“……怎麼又是三天三夜?”
靳岄:“嗨,潘樓裏說戲講故事的人都愛講三天三夜。”
賀蘭碸:“他又騙我們?”
靳岄看著他笑。賀蘭碸微微皺眉,露出一絲困惑,他永遠不明白嶽蓮樓為何這樣愛騙人,說話真真假假,不夠誠懇。靳岄見他這表情就覺得有趣,抱著他親了一口。
“我給你刮胡子吧。”靳岄說。
賀蘭碸在北軍時,有時候行軍路遠,常帶著一臉絡腮胡子回家。
靳岄頭一回見他那胡子,又是吃驚又是好笑。有胡子的賀蘭碸是個結實的高辛男人,沒胡子的賀蘭碸就仍然是一匹年輕的高辛邪狼。
他為賀蘭碸修剪胡子多年,手上功夫純熟,賀蘭碸一麵看信,一麵微微昂頭。
軍旅生涯把他磨礪成一個愈發俊朗的青年,靳岄呆看他片刻,心裏暗暗忍住。剃刀抹過他線條流利清晰的下巴,細小胡茬細細碎碎落下。剃刀頂端圓鈍,暗含力度,沿賀蘭碸下唇邊緣輕輕擦過。
賀蘭碸眼神從信箋移開,看靳岄一眼。兩人靠得很近,瞳仁中映出彼此身影。
靳岄忍不住了,捏著他下巴吻他,賀蘭碸立刻扔了信箋,把人抱入自己懷中。
北軍中將軍大多留一把瀟灑的胡子,至多簡單修理,不會完全剃去。賀蘭碸和靳岄出海之後卻忍受不了,太熱、太潮濕了。他們先是跟船工學習,把蚌殼磨鋒利後剃去胡子,後來靳岄終於找到稱手的剃刀,從此這事兒便由靳岄代勞了。
靳岄很喜歡帶一點兒粗糙胡茬的賀蘭碸。
“嶽蓮樓……信上又說了什麼?”被他吻得喘不上氣,靳岄斷斷續續問。
“忘了。”賀蘭碸把他按在自己懷裏,歎氣道,“可惜啊,就要靠岸了。”
他言語中帶有尤未得償的欲念,又有幾分遺憾。
船隊果真靠岸。這是一個新碼頭,早有商行的人在碼頭等候迎接。
忙忙亂亂,等兩人處理完手頭事情,喝飽了商客好酒,月亮已經高高掛在頭頂。
是一彎新月。
青虯幫的船工大都上岸玩樂,老的帶著少的。每每有水幫靠岸,這座城鎮便會變得異常熱鬧。青虯幫與瓊周水盜完全不一樣,行事規矩,至少絕不會欠錢不給,因而十分受鎮子歡迎。
兩人手牽手在街上閑逛,隨手買餅子烤魚充饑。賀蘭碸聽聞鎮外有天然的溫泉,攛掇靳岄和自己同去。
那溫泉雖然不大,但泉眼有好幾處,各自冒著熱氣。有猴兒在泉中戲耍,賀蘭碸和靳岄一到,立刻驚得濕漉漉亂跑。
賀蘭碸赤條條滑進水裏,衝靳岄說:“你不洗洗?等回了船,可就沒有這麼舒服的時候了。”
靳岄左看右看,笑道:“狼麵侯,這可是在外頭。”
賀蘭碸:“外頭怎麼了?”
靳岄:“有傷風化。”
賀蘭碸裝作聽不懂,一把拉著他手腕,把他拽入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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