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星江碼頭附近有一處山崖,鄭舞與他坐在崖邊,就著月光喝了幾口酒,抬頭看陳霜,目光帶上幾分陰惻惻的凶狠。
陳霜哪裏怕他:“怎麼就恨上我了?我得罪你了?”
鄭舞一扔酒壺,抓住陳霜的衣襟:“你裝什麼呢?”
陳霜是真不知道,他想了又想,隻能想起告別時發生的事情:“……因為我捏你一把?”
鄭舞臉上霎時露出疼意:“你果真記得。”
“捏你怎麼了?”陳霜笑道,“你是該吃這樣一個教訓,別他媽天天追著我說男夫人男夫人。我陳霜誰都不喜歡,就想一個人過,自由自在的,什麼男夫人女夫人,我沒興趣。”
他邊說邊想,和靳岄紀春明這樣的讀書人呆久了,他幾乎都忘了自己罵人的功力也是師出阮不奇,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不見得就遜色了。
“尤其你這樣的,全身上下都是脂粉臭味兒。又勾搭上楊河城跟水幫的哪些姑娘了?姑娘不嫌你髒,我嫌。陳霜一輩子沒做過什麼好事兒,但也是磊落幹淨的江湖人,平白沾了你這坨狗屎,我甩都來不及,還他媽男夫人,你做夢吧。”
鄭舞雙目在極近距離盯著他,眼瞼微微眯起:“陳霜,你怕什麼?男夫人戳中你什麼心傷?你不喜歡,拒絕就是了。為何我每次提起這個,你都似乎與我有深仇大恨?”
他眼神順著陳霜的衣襟往下飄,陳霜手指扣住小魚飛刀,抵在鄭舞手腕上,刀刃隔著薄薄的皮膚,壓緊他的血脈。“鬆開我,立刻。”陳霜的聲音從牙縫中鑽出來,“我討厭別人碰我,尤其是你這樣的人。”
鄭舞一把甩開他衣襟,喘了幾口氣才大吼:“我沒勾搭姑娘!我……我他媽沒本事勾搭了!”
他在船上已經喝了不少酒,現在醉意上頭,似乎是真的氣憤了,開始解自己的褲腰帶。
陳霜:“……被捏還不夠,你想被剪麼?”
話音剛落,他大吃一驚。鄭舞雙腿、臀部乃至男器上,竟然都是青黑色的紋身。紋身乍一看看不出什麼內容,但極為張狂肆意,從雙足一直攀爬至鄭舞腰間。
鄭舞坐他麵前,背朝月光,指著自己那玩意兒說:“用不了了。”
陳霜:“……”
鄭舞:“都是你害的,你那手……你不知道自己手勁大麼!”他實在是喝得太多,說到這件傷心事竟有些哽咽。
陳霜知道那些紋身的意義。在瓊周,許多海客會在雙腿上紋滿定海之符。他們相信這些符咒落定在皮膚上,便會緊隨海客一生,它會保佑海客站定在任何風浪之中,絕不會從船上滑落海洋。青黑色的紋身是讓海客強大的根據。它刻在腿上,雙腿就有力量,刻在手臂上,手臂便足夠強壯,刻在……
陳霜看向鄭舞身下碩大但無用一物,這回換作他不知說什麼好:“……何必呢。”
他有些憐憫起鄭舞,但又實在很想放聲大笑。“我當時捏你的時候,你不是還……”陳霜比劃,“支棱起來了?”
鄭舞恨恨瞪他。陳霜喝光手中最後一小杯酒,看著月光搖頭。
“同病相憐了鄭舞。我是明夜堂輕功最好的無量風,可我現在腿用不了了。你是青虯幫最……最不要臉的男人,現在那玩意兒用不了,臉也不要了。”
鄭舞穿好衣裳,把酒壺碎片一片片往江裏扔。山崖太高,聽不見響聲,一灘酒漿在崖上被月光照得發亮。他醉醺醺地問:“你那腿真用不了了?”
“沒有拐杖,站不起來。”陳霜對著他倒是能說出這些話來,他知道鄭舞不會對自己露出悲傷的眼神。
“成廢人了。”鄭舞說。
“嗯,廢人。”陳霜點頭。
“明夜堂不要你了吧,”鄭舞又說,“來青虯幫唄。我船上那位腿被鯊魚咬掉一截的老頭,你記得吧?裝個木腿子,跑得不比我慢。”
“我腿還在。”
“那也沒用了。”
“……”陳霜忽然惱了,抓起酒杯砸過去,“你他媽閉嘴吧!誰說它沒用!我就算隻剩半條腿,也是明夜堂輕功最好的人!是這個江湖上跑得最快的無量風!”
陳霜投擲暗器的手勁素來是最準的,酒杯直衝鄭舞臉麵過去。鄭舞連忙躲避,手正好撐在那一片酒液上,猛地一打滑,整個人竟從崖上翻滾了下去!
陳霜連猶豫的時間都沒有,甚至沒來得及抓起自己的拐杖,他左膝瞬間跪起,右足一蹬,就如他以往使用輕功的每一瞬間一樣,“風報柳”的內勁霎時布滿全身,整個人如離弦之箭,朝鄭舞躍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是的沒錯,鄭舞的那裏也紋了。好疼啊我的天,是個狼人。
另外大家可以猜猜鄭舞的話是真還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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