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傳來阮不奇拍大腿的聲音:“媽呀,總算碰上個能說大瑀話的人了。”
鄭舞:“……什麼?”
賀蘭碸和阮不奇自從進了赤燕,便舉步維艱。因語言不通,兩人無法跟人交流,比劃多了又怕引來赤燕人的懷疑,遂全靠偷吃偷喝過活。在阮不奇的教導下,賀蘭碸學會了不少偷東西的法門。
阮不奇蹲在樹上嘿嘿地笑:“這位少俠,你功夫倒也挺俊。我們確實是從大瑀來的。不過青虯幫……這是什麼東西?沒聽過。”
“小女子,你這年紀曉得多少事情?若海一霸青虯幫的名號都沒聽過,你也白活了這十幾年。”
阮不奇很討厭別人說她年紀小或是不懂事。她抄起自己鞭子,站在樹上,雙足不丁不八,隨著樹幹輕輕上下晃動:“管你青虯幫還是紅虯幫,姑奶奶要借你雙刀玩玩,你給是不給?”
鄭舞方才並未真正抽刀,聽到這句話,便將長刀從刀鞘中拔出,刀刃雪光般亮。“不妨來試試。”鄭舞笑道,“也讓我瞅瞅別的大瑀江湖人都是什麼身手。”
賀蘭碸一看那長刀便知道鄭舞也是練家子,忙收箭喊:“幹正事,阮不奇”
鄭舞一怔:“阮不奇?”
阮不奇已經跳了下來。她人在半空,鞭子朝鄭舞一卷。鄭舞架刀格擋,鞭子纏在刀上,竟迸出星點火光。
鄭舞不禁長笑:“好鞭!”
原來那鞭子嵌入鐵絲,十分柔韌。隻聽一串刺耳的拖拉之聲,鄭舞力氣極大,竟用那刀牽著阮不奇的鞭子,把她往前拖了幾步。阮不奇雙足在地麵一蹬,飛身躍起,速度快得賀蘭碸的眼睛根本追不上。她躍到鄭舞身後,在鄭舞未來得及完全轉身之時竟去抽鄭舞背上的另一把刀。
鄭舞矮身一滾,躲開阮不奇的手。他雙手握刀狠狠一抖,長鞭隨之震顫,阮不奇一聲大笑:“好大的力氣!”但長鞭仍緊緊握在她手中不見鬆脫,反倒是她借著刀刃動勢,把長鞭抽了回去。鄭舞一口氣未喘勻,長鞭直衝臉麵而來。他連退兩步,揮刀平砍,又是錚的一響,阮不奇長鞭鞭尾被長刀借力一甩,悶響一聲,紮入樹幹之中。
鄭舞低笑,雙足點地前躍,單手握刀,另一手抓向正奮力拔鞭的阮不奇。眼看就要碰到阮不奇,忽見她鬆手,原本握在手中的鞭柄似有彈力,徑直往鄭舞臉上襲來,呼呼有聲。
鄭舞此時已經躲閃不及,立刻側頭旋身,仍被鞭柄重重砸在肩膀上。
他失聲一哼,連退幾步跪倒,抬頭再看阮不奇,眼中盡是驚訝之色。
“我這鞭子重四十餘斤,鞭柄用精鐵打造,是破腦袋的利器。”阮不奇嘿地落在他麵前,“幸好你躲得快,受傷了是不?”
她按鄭舞肩膀,鄭舞疼得一縮:“好男不跟女鬥。我見你是個小姑娘,所以手下留情。”
阮不奇伸手去拔他背上另一把刀:“我不是小姑娘。好漢,你記住了,我叫阮不奇,是大瑀最大的江湖幫派明夜堂的陰狩。明夜堂,你聽過吧?”
鄭舞:“……原來你就是那鬧得山中不得安定的女山匪。”
阮不奇捏他下巴:“你說什麼?”
鄭舞打不過她,隻得服輸:“你們明夜堂還有個山匪頭子在我船上住著,帶著他的夫人。”
阮不奇捏得更狠:“你說誰是山匪???”
鄭舞呲牙咧嘴:“嶽蓮樓!”
一番忙亂,鄭舞帶著兩人進了吞龍口。阮不奇輕功比嶽蓮樓好得多,她直接從崖上跳落,幾下翻滾後穩穩著地,看鄭舞與賀蘭碸攀著鐵索往下爬。鄭舞又驚又奇,雖然肩膀仍疼著,但也不由得要誇兩句阮不奇:“山匪奶奶,你的輕身功夫真不錯。”
“明夜堂裏還有更好的呢。”阮不奇抹了把臉,當先走入吞龍口。
此時嶽蓮樓正仔細給章漠包紮手腕傷口。章漠腹中蠱蟲幾乎日日發作,今日疼得章漠蜷成一團,鐵環裹布鬆脫,便傷了手。兩人正說著話,忽然同時抬頭。章漠內力仍在,聽覺敏銳,微微一驚:“不奇?”
話音剛落,艙門已被阮不奇大力推開。章漠不能視物,隻隱隱看見一個人影撲來。賀蘭碸站在門前,愣得不知是否要邁步踏入。此夜一切都大大出乎意料之外,令他吃驚。嶽蓮樓扒拉不開大哭的阮不奇,隻得把賀蘭碸拽到一旁細問情況。
在門外鄭舞揉著肩膀,小聲嘀咕:“一個破山匪窩子,高手還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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