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一時間,秦安隻感覺自己神清氣爽,連帶著看向窗外雨景時都覺得順眼多了。
旁邊,李思嵐看到秦安這幅模樣,心底難免生疑。
得知王府沒事,就非常開心?
這是什麼道理?
他沒聽到自己剛才說的話嗎?沈琦會找麻煩的!
沒等李思嵐開口提醒,仿佛能未卜先知一般的秦安就擺了擺手:“沈琦想找麻煩,那就讓他盡管出招,我這個人自打生下來,就不知道怕字是怎麼寫的。”
李思嵐眉頭微微蹙起。
特別是看著前後宛若兩人的秦安,李思嵐甚至在考慮剛才說的那些話到底對不對。
不過,受秦安影響,李思嵐的心情也好轉不少。
當然,對李思嵐而言,好心情隻體現在嘴角那抹不仔細看根本無可察覺的弧度上。
偏偏秦安還是個眼尖的主,一眼就看到了那半抹難得的笑容。
“夫人笑起來,是極好看的。”
李思嵐甩給秦安一個白眼,沒搭理他。
見狀,秦安倒也不惱,笑容不斷,顯然心情極好:“夫人,你剛才進門的時候說了什麼來著?”
“回小院休息?”
“是我想的那種休息嗎?”
“就那種大床小床並在一起,中間放一碗水,誰過線就是禽獸的那種休息?”
李思嵐連白眼都懶得甩給秦安了,隨手抄起雨傘,轉身就走。
秦安笑著送李思嵐出門,目送那抹綠柳黃鸝傘麵在雨中漸行漸遠。
在門口處駐足良久,秦安臉上笑容依舊依舊沒有消除。
與此同時,雨夜中的趙家祠堂。
趙家在梁城經營數百年,百年前雖然名聲不顯,但也算是一處大戶,所以祠堂內祖宗牌位極多,而越往下位置,製作靈位的木料材料越是珍貴。
祠堂供桌下方,正跪著兩人,一男一女,年紀都不算太大。
而位於祠堂左側的一排木椅首位,則坐著一個雙鬢微霜的中年人。
“若不是為父得知消息,你們兩個是不是想要將我趙家百年基業盡數斷絕?”
趙迎春笑著開口發問,雖然是笑,但跪著的趙婉茹趙得誌兩人卻能清楚的感覺到父親話中的怒意。
一直以來,趙得誌都認為“笑裏藏刀”四個字就是給自己的父親量身打造的。
隻是這些話隻敢在私底下借著酒勁兒說說,當著趙迎春的麵,連想都不敢想。
見兩人都不吭聲,趙迎春輕輕哼了一聲。
“為了一道所謂的釉裏紅配方,就對昔日的盟友動手,若這樣的消息傳出去,以後誰還敢與趙家合作?”
“誰還敢跟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趙家打交道?”
生氣歸生氣,但這些話從趙迎春口中傳出後,卻顯得輕飄飄的毫無重量。
趙婉茹以頭觸地,不敢吭聲。
在沈琦走後,她便把自己和秦安合作的事情全部講了一遍。
在趙婉茹的提醒下,趙得誌也表示自己遇到的那個戴著麵具的家夥,身高和秦安相近,隻是穿著和聲音略有偏差。
結合兩人給出的定論,再加上自己的猜測,趙迎春直接便說出一句“此人,十有八九便是秦安”的話。
再之後,趙迎春便帶著兩人來了祠堂。
打著罰跪的名義,幫著兩人複盤。
好讓他們知道自己怎麼被利用,免得以後跟旁人打交道,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若我不出現,你按照秦安的吩咐殺了李福,也拿到了那份所謂的釉裏紅的配方,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
“自然是燒製瓷器,擴大趙家……”
話說一半,趙婉茹突然愣住。
在這份釉裏紅配方之前,還有一份長石釉配方,而到現在為止,趙家都尚未掌握長石釉瓷器的燒製方式。
為了學會這份配方,同時也是為了完成沈琦早些時候安排的計劃,趙婉茹已經主動和梁王府談了一筆生意。
就算拿到釉裏紅的配方,但趙家能掌握嗎?
退一萬步說,即便掌握了,也能燒出瓷器,那麼接下來呢?
棄掉那份極好的長石釉配方,直接燒製釉裏紅瓷器?
如此一來,長石釉配方豈不是成了雞肋?
見趙婉茹沒有接著說下去,趙迎春微微頷首:“還算有些腦子。”
聞言,趙婉茹微微鬆了口氣:“爹,那咱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沈琦不是都已經安排好了嗎?”
趙迎春掃了趙婉茹一眼,語調平緩道:“繼續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