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前腳才吃了個悶虧,但趙婉茹非但沒有找麻煩,竟然還提出緩解王府的財政危機?
以他對趙婉茹的了解,這可不附和這位趙家大小姐的性子。
秦安這邊還沒將心中的疑惑說出來,門外便有下人過來報信,說梁王喊他們兩個過去。
聞言,李思嵐立即起身,秦安緊隨其後。
至於李元霸,聽到自家老爹沒有喊自己,高興還來不及,等到李思嵐兩人離開後,自己便偷偷摸摸往門外跑去。
兩人進了書房,沒等梁王詢問,李思嵐便主動將趙婉茹說的那些話大致講了一遍。
“如果能和趙家重新達成合作,以新瓷器的品質,應該可以獲得一大筆資金,王府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愁著沒錢了。”
李思嵐頓了頓,又接著說道:“其中或許有趙婉茹一些設計,不過以眼下的情況來看,應該無關緊要。”
聽到這話,秦安反而更加疑惑。
既然明知道趙婉茹沒安好心,為什麼還要答應跟趙家合作?
這樣一來,豈不是引狼入室?
心中帶著濃濃疑惑,秦安抬頭看向梁王。
梁王罕見地沒有看書,隻是坐在書桌後閉目沉思。
許久後,梁王臉色冷了幾分,睜眼道:“趙家,用心有些過於歹毒了。”
李思嵐和秦安齊齊看向梁王,前者臉色森冷,後者則滿臉茫然。
秦安愣愣神許久,到最後都沒想明白梁王這話什麼意思。
趙婉茹主動示好雖然可能有別的目的,但想要將梁王府置於死地又是從何說起的?
秦安這邊還沒開口詢問,李思嵐已經疑惑道:“您是說,趙婉茹此舉是為了圖謀梁王府基業?”
“遠不止如此。”
梁王哼了一聲,繼而板著臉道:“你可知,王府之前與趙家合作的契約上,利潤如何分配?”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七三分成?”
李思嵐早早便接手梁王府事務,對這方麵的了解,無人能出其右。
梁王點點頭緩緩說道:“百年前皇族不得經商,王府祖上為了保證王府開銷,便找了趙家代為賺錢,且許諾給予趙家重利,仗著這七成收益,趙家從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變成梁城數一數二的大家族。”
“你想過沒有,這些年來,明明王府勢弱再也不複當年風光,趙家為什麼又主動讓出兩成利潤?”
聽出話裏另一層意思,李思嵐柳眉微微蹙起:“按照趙婉茹的說法,趙家手裏有配方卻燒不出瓷器,所以想要讓秦安幫忙燒瓷。”
頓了頓,李思嵐又說道:“之前趙家故意找王府麻煩,是擔心王府可以經商後,會拋棄趙家自立門戶,如今再加上秦安又掌握了更好的配方,主動服軟讓利倒也情有可原,而且如今王府庫房空虛,私兵們的軍餉都要發不出來了。”
親王可養私兵,但馬匹甲胄糧草等需要自行負責。
李思嵐雖然也知道趙婉茹沒有安好心,但答應合作之前,自己也做了一番考量。
“你想到的,正是趙婉茹想讓你想到的。”
比起李思嵐,梁王明顯想的更深遠:“趙家隻讓出兩成收益,但一兩銀子的兩成和千兩黃金的兩成,意義卻截然不同。”
說到這裏,梁王語氣沉了幾分:“皇族本就地位尊崇,如今又允準經商,到時候錢權在手,天底下哪兒有這樣的好事。”
李思嵐臉色微變,而秦安聽完梁王的講述後則若有所思。
有本叫《風俗演義》的書裏寫過一例典故。
長吏馬肥,觀者快之,乘者喜其言,馳驅不已,至於死。
這句話從頭到尾都隻是在闡述一個詞。
捧殺。
趙婉茹的所作所為,正好暗合這個道理。
“那就拒絕趙家的合作?”
李思嵐想也不想便給出自己的答複。
梁王則微微搖頭:“既然答應,想要反悔就晚了,如果不拿這筆錢,要不了多久京城方麵就會派欽差過來,陛下允準皇族經商,可梁王府卻和聖旨背道而馳,是何居心?”
李思嵐一時語結。
看著自家嶽丈和夫人的表情,秦安思索片刻後,主動上前:“有人要給咱們塞錢,咱們為什麼不要呢?”
梁王和李思嵐齊齊看了過來。
秦安神色如常,臉上多出幾分笑意:“剛才夫人也已經說了,王府庫房裏沒錢,既然有這麼好的機會,咱們幹嘛不趁機充盈庫房?”
聽到秦安開口,梁王下意識瞪了他一眼。
但念及秦安早些時候做的事,覺得他或許有些鬼點子,梁王這才收斂了不滿:“說說看,為什麼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