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種疑問縈繞在白多多心頭,堆積著,如重重高山壓著她。

給陸淩雲痛下殺手的人,會是陳珂口中的主人嗎?連忠心耿耿的屬下都能輕易拋棄的人,做出這種事似乎並不值得意外。

是誰?

這兩個字像個魔咒一樣,籠罩在白多多的頭頂。

縱使心中有萬般疑惑,她也無暇顧及,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救回陸淩雲這條命。

白多多隨意地把衣服裹到陸淩雲身上,背上他朝山下走去。

這裏不能再待了,一點都不安全,可把陸淩雲帶回紀家祖宅,白多多另有顧慮。

如果要謀害陸淩雲和紀懷凜的是不同的兩撥人,把這兩個人放在一起,不就等於火星撞地球了?

如果是一撥人,更是方便了那些人行動。

要把雞蛋放到不同的籃子裏,這叫風險分攤,這是楊帆前幾太難交給白多多的道理,文化有限的白多多認為很符合現狀。

左思右想,白多多決定把陸淩雲送到西山寺,佛門之地,想那些人也不敢太囂張。

紀思玨也在這裏,正好一起,也省得她兩頭跑。

陸淩雲和紀懷凜在一起,不行;但和紀思玨放一起,可行。

她繞開人群,特意從偏門進去。

守門和尚認識陸淩雲,連忙上前幫忙:“淩雲大師這是怎麼了?”

白多多也不客氣,把人丟給和尚,捏捏肩膀:“你們住持在哪兒?我有事找他商議。”

和尚背著陸淩雲,步伐穩健地往裏走:“請施主跟我來。”

住持方丈早早等候在廂房門口,見到他們也隻是垂眸誦讀:“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白多多見他這樣的反應,就明白他已經知道了他們的來意,她直截了當地說:“勞煩方丈照料他些許日子,今日來得倉促,兩手空空,明日我便來供奉香火。”

這是真話,不是她不舍得花錢。

出來的時候忘記帶手機,丟在辦公室裏了,現金也都沒帶。

住持方丈手裏盤著佛珠:“出家人慈悲為懷,施主隻管放心就是。”

白多多能為陸淩雲做的,已經都做了,剩下的她得回去翻翻書才行,給紀思玨解蠱時的那本書還在箱子裏。

她點點頭,著急走:“那就叨嘮了。”

剛走出去兩步,她陡然想起紀懷凜那個不爭氣的弟弟:“紀思玨這幾天還安分嗎?”

住持方丈說話很慢:“較從前,已經好了許多。”

看來送到寺廟來還是有點用的,早就應該把紀思玨丟到寺廟裏來當和尚的。

白多多滿意地拍拍衣服上沾染的血跡:“那就好。”

這血是陸淩雲身上的,白多多給陸淩雲套衣服時忘記擦幹了。

她從公司裏跑出來,中途還丟下林白起,這廝指不定怎麼跟紀懷凜添油加醋呢。

再不回去,紀懷凜估計得著急。

白多多還是低估了自己在紀懷凜心中的份量,也低估了紀懷凜的擔心程度,她順著台階往下,在西山廣場與浩浩蕩蕩的保鏢大隊相遇。

被逮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