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心懷鬼胎的人並肩而行,哪怕是落霞蔽天,也沒辦法流露出半分溫情。

白多多心裏記掛著陸淩雲,不想跟褚廷深糾纏太長時間,她也沒心情周旋下去,在岔路口跟褚廷深告辭:“我還有事,再會。”

這並不是一句客套話,他們早晚會再見麵的。

褚廷深頻繁地出現在她麵前,屢次偶遇,就是個傻子也能發現其中蹊蹺。

就是不清楚褚廷深是敵是友,於意何為,在弄清楚之前,白多多不想輕舉妄動,更不想打草驚蛇。

每回見麵都要跟她糾纏一番的褚廷深這次居然很爽快地放她走了,紳士地留在原地,佇立目送,麵含微笑:“再會,路上注意安全。”

活脫脫一個笑麵虎。

白多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往跟高處走去。

她特意留意身後,確定沒有人跟上來,心中不由鬆了一口氣。

沒人的地方白多多的行進速度很快,肉眼不可見的行跡,宛如一陣疾風吹過。

她避開人群直奔竹屋,分明是盛夏,花木茂盛之時,陸淩雲居住的地方居然有了幾分蕭瑟之意。

門口堆滿了落葉與雜草,像是許久沒有人來過,連籬笆圍欄都破損。

陳珂走後,沒人照顧陸淩雲,他那個所謂的孩子,八成從來沒來看過他。

白多多麵色陰沉,一張劈開緊鎖的竹門,光明正大地登堂入室,她步伐很快,大聲地喊:“陸淩雲!”

沒人應答,更顯空寂。

白多多閉目,屏息用神識搜查周圍,如同迷霧快速彌漫。

陡然,白多多睜開雙眼,目光如炬,吹起的風撩起鬢發,拂過銳利的眼角。

她奔向陸淩雲的臥室,樸素的木床上果然躺著一個人,呼吸微弱幾乎不可察,除了許久未見的陸淩雲還有誰?

不好!白多多心中一沉。

她抓起陸淩雲的手腕給他把脈,混亂無比,似蠱似毒,已深入骨髓。

一刻不敢耽誤,白多多扶起陸淩雲,將他擺成打坐的姿勢,右手食指和中指並攏,在他肩頭和腹部分別點了兩下,用力極重。

隨後解開他的衣服,拿起桌上的小刀,在陸淩雲的脖下和第二根肋骨凹陷處連劃三刀,紅中發黑的血液無比濃稠,如同岩漿緩緩溢出。

她又拿出兩張符,咬破自己的食指,用鮮血畫下神秘的符紋。

手腕輕甩,符紙無火自燃,青煙嫋嫋,藍煙跳動。

她捏著燃燒的符紙自陸淩雲的額頭熏到鎖骨,如此反複三次,直至符紙燃燒殆盡,成為一抔灰燼。

陸淩雲的血液始終緩緩流淌著,不像血,更像是赤紅色的螞蝗自體內鑽出,詭異得很。

白多多沾上一滴,湊到鼻尖聞了聞,當即皺了眉頭,神情凝重。

這應該是一種罕見的蠱毒,白多多叫不出名字,也不知道徹底根除的方法。

雖然都是蠱蟲,但陸淩雲這次所種的,跟上次紀思玨的又有所不同。

會是同一個人所為嗎?如果是,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不是,他們都是誰?彼此之間是否存在聯係?

如果沒有聯係,為什麼都會這些失傳已久的蠱蟲之術?陸淩雲那個孩子,又在其中扮演著什麼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