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多多不懂這些彎彎繞繞，她不明白，紀懷凜沒有害過任何人，為什麼有這麼多人想看他家道中落，想看他虎落平陽，這樣迫不及待。
她不懂，所以她要問：“為什麼？”
林白起冷哼：“為什麼？天之驕子跌落神壇，這不是世人最愛看的戲碼嗎？”
“當年……”
“林白起。”紀懷凜冷聲打斷，林白起悶不吭聲。
當年紀懷凜出車禍後的那些唏噓聲中，有多少是冷嘲熱諷，多少是幸災樂禍，誰說得清楚？
白多多瞟了林白起一眼，罕見地沒有追問。
她現在明白了，紀懷凜有很多事不想別人知道，也不想被別人議論，不是所有人的過往都能被若無其事地提起。
那她就不問，她等著紀懷凜主動告訴她，她相信會有那麼一天。
這天紀懷凜和林白起在公司待了一整天，一直在開會，沒有停過。
白多多很努力地聽，也試圖去理解，可這些人說話語速為什麼要這麼快？說得慢了是會扣工資嘛？！
還有那牆上的東西是什麼玩意兒？為啥能變來變去的，比林白起的衣服還花裏胡哨，上麵寫的東西一個字都看不懂！
要命！
她掙紮過，終究抵抗不了洶湧的睡意，趴在紀懷凜的旁邊——整個會議室最顯眼的位置，睡著了。
她不想的，真的，可她忍不住。
紀懷凜看向她，會議室裏的所有人也都看向她。
林白起撐著下巴，打了個哈欠：“要不先到這裏？無聊死了。”
他們事情還沒有說完，從開會到現在，也才一個多小時。
紀懷凜抬手看了眼腕表，麵無表情：“換個會議室，拿個毯子來。”
一行人輕手輕腳地離開原會議室，換到旁邊去，紀懷凜在最後，等著楊帆出去拿毛毯。
一向自詡高情商的楊帆，在拿到毛毯之後當然是先遞給紀懷凜，可紀懷凜沒有接，隻是抬首示意他披到白多多身上。
啊這？好像有點不合適吧？當著老板的麵，給他未婚妻搭毯子，做完不會被滅口吧？害怕。
老板自己是沒長手嘛？啊？要是對他有意見就直說！
楊帆有點懵，下意識看向林白起。
林白起微垂著眸子看著，眼中風雲莫測，卻又看似漫不經心地說到：“看我幹什麼？讓你披你就披。”
臉上沒了往常的笑意，讓他看起來有些冷硬。
這是發的哪門子脾氣？楊帆納悶，悶頭把毯子蓋到白多多身上，隔老遠，墊著腳，翹著蘭花指，恨不得把“避嫌”兩個字刻在臉上。
紀懷凜坐在輪椅上，看到白多多依舊睡得平穩後，調高空調溫度，率先離開了會議室。
林白起不滿地看著他的背影嘟囔：“畏手畏腳。”
楊帆摸不著頭腦。
這是什麼加密對話嗎？他怎麼一句話都聽不懂！
看他呆頭呆腦的，林白起路過他時拍了拍他的頭，故作深沉地感歎：“還得練練哦，小楊帆~”
楊帆也就比他小一歲。
這語氣可真夠討厭的，楊帆擰著眉整理頭發：“別老砰我的頭！”
林白起做作地歎氣：“兒大不由爹。”
紀懷凜讓楊帆去給白多多蓋被子，無非是覺得他站著更方便。
想想就很煩。林白起心情不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