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哥,對不起,林哥。”
相比於之前的話,這幾句道歉還有幾分真心,白多多冷冷地盯著他沒有說話。
被道歉的兩個對象,一個親哥,一個幹哥,親哥不搭茬,幹哥也隻能裝啞巴。
看沒人搭理他,紀思玨尷尬得耳朵都紅了,他抓耳撓腮,表明心跡:“我真的是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擅自行動了。”
雖然他沒有記憶,管家這些天陸續將事情的始末都告訴他了,他知道自己在糊塗的時候犯下了大錯。
他也理虧,他也認錯,他隻是看不得紀老太太侮辱陸餘情,衝動之下,才跳了出來。
也怪他沉不住氣,說不定還會連累陸餘情,想到這種可能,他連看陸餘情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紀懷凜看著小動作不斷,眼睛提溜轉的紀思玨,有些心累。
他不指望紀思玨能自己幡然醒悟,他幹脆挑明:“你神誌不清時做的事,我不怪你。”
“你在奶奶麵前口無遮攔,跟奶奶吵架離家出走,包括這一次,你偷聽……”
紀懷凜的話還沒說完,紀思玨就搶著說:“我知道錯了,真的,我躺在病床上的時候想了很多。”
“之前是我做的不對,我不該為了點小事跟奶奶吵架,也不該大題小作離家出走,跑出去喝酒。”
“這次我真的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
他這樣低聲下氣的認錯,一部分是對家裏人的愧疚,另一部分,是陸餘情希望他這麼做。
陸餘情從病房裏出來說的第一句話,是對他的暗示,在提醒他低頭,他知道。
在領會陸餘情的意思上,紀思玨有超出常人的天賦,既然陸餘情希望他這麼做,那他沒什麼不能做的。
一直等他絮叨完,紀懷凜才繼續說:“你聽我說完。”
不甚嚴厲的語氣,卻讓在場人的精神都為之一振,不自覺地集中精神,聽他說話。
“我大你十歲,在教育這件事上,沒有經驗,那段時間忙,也沒空去學習。”
“子不教父之過,長兄如父,把你教成這樣,是我的問題,我也不怪你。”
紀思玨聽見他這麼說,又想說話,他剛張開嘴巴,紀懷凜就衝他壓了一下手,身後的管家也適時按了按他的肩膀。
他不說話了,白多多可有話要說,她擰著眉頭,一臉不爽:“怎麼就是你的問題了?你從小兒還沒爸媽呢,怎麼沒跟他一樣長成歪瓜裂棗?”
“夾竹桃的種子,長不成山茶花,還成澆水的錯了?天底下沒這個道理!”
“他自己不爭氣,怪不得別人,你別什麼盆子都往自己頭上扣,這跟溺愛沒區別。”
紀懷凜說得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她不認同!
被她這麼一攪和,紀懷凜心中那點微步可察的傷感蕩然無存,他無奈地看著暴躁的白多多:“那你說說,該怎麼做?”
林白起旁聽著,神情變得微妙。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別扭?活像那種老夫老妻,一起討論著叛逆兒子的教育問題。
林白起看看紀思玨,再看看白多多,怎麼看怎麼維和。
哪有兒子比媽還大的?除非是後媽。
白多多眉頭一挑,混不吝:“要我說,不如把他丟寺廟去,清淨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