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征兆的,白多多就像一片落葉,在紀家兄弟兩人的麵前倒下。

這是白多多第二次在紀懷凜眼前昏厥,臉色蒼白如紙,毫無生氣,與素日裏張楊恣意的白多多判若兩人。

紀懷凜來不及多想,指尖牢牢按住前進按鈕,行駛到白多多身邊,彎腰費力地將人從地上撈起來,抱在懷中。

紀懷凜的雙腿使不上力氣,純靠雙臂支撐著白多多整個人的重量,他眉頭顰起,不斷低聲呼喚:“白多多?白多多!”

白多多毫無反應,連呼吸都變得弱不可聞。

管家見狀連忙打電話給家庭醫生,神情焦急:“三爺才好些,白小姐怎麼又病倒了?這都是怎麼了!”

紀懷凜才剛剛好轉出院,白多多就昏了過去,距離上次白多多暈倒,才不到一周時間。

平時看著生龍活虎的,力壯如牛,扭頭就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這樣的情況誰能不擔心?!

“我帶白小姐上樓躺著!”

管家帶著傭人想把白多多從紀懷凜身上架開,紀懷凜側身擋開,管家愣了一下。

他在紀家幾十年,可以說是看著紀懷凜長大的。

紀家三爺從小生了顆琉璃心,拒人千裏之外,高不可攀,連紀家旁支小孩兒摔倒在地都不曾抱過。

現在居然願意抱著邋遢的白多多?還不讓旁人搭把手!管家頗覺神奇。

紀思玨可沒管家這麼細心,自從紀懷凜出車禍,他哥在他心裏就是男版林黛玉的形象。

他哥什麼身板?白多多什麼身板?一頓飯能幹三碗大米飯,跟頭豬似的,把他哥壓壞了怎麼辦?!

紀思玨拽著白多多的胳膊一把把她從紀懷凜身上薅起來,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自覺,把人扛在肩頭,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走:“我送她上去!”

動作之迅猛,紀懷凜愣是沒拉住。

管家看看紀思玨雄赳赳氣昂昂的背影,又看看紀懷凜欲言又止的表情,覺得這場麵有點好笑。

紀思玨扛著個人還能健步如飛,三步並作兩步,轉眼就消失在樓梯拐角處。

在此之前,紀懷凜從不知道紀思玨力氣這麼大。

他緊隨其後,私人電梯的門敞開,管家鞍前馬後地跟了上去。

須臾之間客廳的人都走光了,留下一條離不開水的魚幹著急。

這就走了?大廳不能看病是怎麼?!

黑背赤尾的鯉魚不停地用尾巴拍打著水麵,濺出的水漬打濕了土缸,缸身因此變成了深紅色。

對於眾人的擔憂白多多渾然不知,她落入了一個格外熟悉卻又陌生的地方。

那是一座山,鍾靈毓秀,千鳥絕飛。

白多多知道半山腰有處宅院,門口有兩尊木質貔貅,左邊那尊少了隻眼睛。

她行至半山腰,果然與她想象中的模樣如出一轍。

這個地方……白多多環顧四周,她的確從未來過,拚命回想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裏見過。

可是為什麼會感到如此熟悉?她怎麼會知道有一隻貔貅少了眼睛?

“師父!”

夢裏的聲音再次出現,白多多驀然回首,身後依舊空無一人。

“師父,你教我的口訣我學會了,你快來看!”

是誰在說話?為什麼要叫她師父?

“師父,你上回說帶我去冰原,我們何時出發?”

什麼冰原?白多多的腦海裏空蕩蕩,心裏也空蕩蕩。

好像弄丟了於她而言極為重要的東西,白多多變得焦急。

“誰在說話?出來!”白多多徒勞地對著空氣呐喊。

“師父,聽聞修行者百年一劫難,你何時曆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