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懷凜是個工作狂,至少在白多多看來是這樣的,狀態看起來剛好一點,就抱著筆記本敲敲打打。
白多多心情複雜:“……你電腦從哪兒弄的?”
明明她走之前還沒有!
紀懷凜看都沒看白多多一眼,快速瀏覽文檔,薄唇輕啟:“讓楊帆送來的。”
行吧,開心就好。
白多多也懶得再管紀懷凜,自己的身體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隻要不一命嗚呼,白多多就算功德圓滿。
兩人一個處理工作,一個拿著符紙寫寫畫畫,豪華舒適的VIP病房中隻有鍵盤敲擊聲和筆紙的摩擦聲,斜陽從窗外探進來,讓一切都顯得平和溫柔。
這次遇襲給紀懷凜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即便醒來,精神狀態也不好,工作了一整個下午,連晚飯都沒吃,靠在枕頭上就這麼睡了過去。
白多多抬頭便看見他緊鎖的眉頭,大概做了很不好的夢,才會連睡著都這麼不安穩。
猶豫片刻,白多多輕手輕腳地托著紀懷凜的後背,將人平放在病床上。
還好她手勁大,但凡換個文弱點兒的小姑娘,使出吃奶的勁兒都搬不動,沉得跟頭小豬似的!
白多多合上紀懷凜的電腦,將床上的飯桌收好放到床側,撐著下巴百般聊賴地扒拉著剛畫的符。
她這兩天本來就沒有睡好,把符紙分門別類一一放好後也有些犯困,不知不覺又趴在紀懷凜的病床邊睡了過去。
紀懷凜的夢依舊光怪陸離。
數不清的人飛快閃過,大笑著,吵鬧著,怒罵著,哀嚎著。
紀懷凜努力睜大雙眼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可茫然四顧,什麼都看不清。
巨大的轟鳴聲似要將天空砸出一個窟窿,每一聲都撥弄著他的神經,讓他頭痛欲裂。
紀懷凜難受至極,他清楚地知道這都是夢,可無論他怎麼掙紮,都無法擺脫無邊無際的夢境。
刺痛自後腦勺與前額葉向外擴散,順著經絡爬向他的五髒六腑,侵占他的皮肉骨頭,自身體深處散發出的酸軟感讓他無所適從,也無計可施。
他虛弱地想要呼救,渴望有人能將他從粘稠的窒息感中拉出來,可回應他的是永久的沉默。
昏暗空蕩的病房內,他的身側已空無一人。
趴著睡很不舒服,睡到一半,白多多活生生難受醒了,手臂酸酸麻麻,掐一把都沒有感覺。
她揉了好半天才有所緩和,正指著紀懷凜的鼻子罵,陡然察覺到異樣的氣息。
猛然回頭,門縫間長出了一隻眼睛。
行跡敗露,那人轉頭就跑,白多多不假思索地拔腿追上去。
那人速度很快,深夜的醫院走廊暢通無阻,眨眼就消失在安全通道的拐彎處。
白多多窮追不舍,意外突如其來!
橙黃地粉末似霧似煙,瞬間嚴密無縫地將白多多籠罩其中,無孔不入。
白多多頓時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雙眼辛辣無比,眼淚不受控製地往下流,讓她在須臾之間喪失了對外界的感知,連有人在身後都不知道。
帶著電流的冰涼繩索似遊蛇,遊走在白多多纖細的軀體上,牢牢地將她捆了起來。
灼燒感隨之而來,被繩索束縛住的皮膚像被燒著了一樣,從皮肉一路通到骨子裏。
準備得這麼充分,分明是衝著她來的!
白多多悶哼一聲,密密麻麻地痛感拉扯著她的神經,渾身都使不上力氣,她搖搖欲墜,卻始終堅持著沒有倒下。
她倒要看看,是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