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她來到北城與紀懷凜相識,前前後後不到半個月,這都發生多少次意外了?
像紀懷凜與夏落雪私下見麵時被黑氣跟蹤這種小事就不提了,地下停車場、祖宅臥室、董事辦公室,哪次不是差點兒要了紀懷凜的小命?
也不知道在他們認識之前紀懷凜是怎麼過來的,居然能活到現在,真是奇跡。
白多多目光觸及紀懷凜毫無血色的臉,想起他即便坐在輪椅上依舊尊貴無雙的模樣。
男人也不是安然無恙,不是每次意外都能全身而退,落了一身病痛,終身殘廢。
算了,何必跟個壞事纏身的人置氣。
白多多把手中拎著的保溫桶放到床頭櫃上:“起來,把這個喝了。”
她彎腰把病床搖起來,學護工把枕頭塞到紀懷凜身後,然後拉起兩側的欄杆,架上餐桌。
由於動作不很熟練,一通乒呤乓啷,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拆家。
紀懷凜起初以為是從家裏帶過來的吃食,隨著蓋子打開,熟悉的藥味撲鼻而來。
漆黑的藥汁在保溫桶裏蕩漾著,白多多丟了個勺子進去,催促:“趕緊的,趁熱喝,才能發揮最大的藥效,對身體好!”
沒想到都住進醫院了躲不開這要命的中藥,紀懷凜不適地顰眉,滿臉不樂意。
在家裏好歹隻用碗裝的,這下好了,進了醫院直接改用桶!
聞起來都要吐了!
看他遲遲沒動作,白多多有些無奈:“你都多大了紀懷凜?你都三十了,你能不能不要每次喝藥都要人催!”
紀懷凜本就不想喝,白多多還這麼多話,他更煩了,不悅道:“我又沒說我不喝。”
你喝你倒是動啊!你就這麼看著它,是能把它看出花兒來嗎?
白多多冷著一張臉雙手環胸:“你就是跟他說,讓它不要這麼苦,它也不會聽你的。”
她很好心地提醒:“提醒你一句,這藥涼了,就會多一股腥味。”
“你確定還要繼續看下去嗎?”
這都已經難喝了!還要多腥味,狗聞了都得吐!
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紀懷凜沉住氣,用湯勺子攪了攪,一鼓作氣全喝了。
白多多雖然粗鄙,但不是壞人,會一次又一次救他,紀懷凜都看在眼裏。
對於紀懷凜心中跌宕起伏的心事,白多多渾然不知,她拿過空了的保溫桶看了看。
都喝光了,她很欣慰!
她邊收拾保溫桶邊耳提麵命地叮囑:“你這三天兩頭就暈倒,一不留神就進醫院,這段時間就少出門吧,把身體養好了再說!”
那些躲在暗處的人虎視眈眈,一有機會就恨不得生啖了紀懷凜的血肉,白多多實在不放心讓紀懷凜一個人出門。
可紀懷凜是誰?北城鼎鼎有名的紀三爺,手握著全國的經濟命脈,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這樣的人物,有追求有抱負有遠見,怎麼可能偏居一隅,隱匿於市。
紀懷凜斷然拒絕,語氣不容置喙:“公司還有事情要處理。”
紀家偌大的家業交到他的手裏,他當然得對得起祖祖輩輩的厚望。
他知道他早已身陷囹圄,危機四伏,想從他手裏拿東西的人比比皆是,他從未懼怕過。
白多多看著紀懷凜冰冷的臉,早就料到這人不會乖乖聽話,要是有朝一日紀懷凜能好商好量,那才叫見了鬼。
“那你要出門的時候提前跟我說一聲,我跟著一起,這總可以了吧?”白多多無奈之極。
好在這次紀懷凜沒有再多說什麼,白多多很自覺,權當他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