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更進一步，還是退後一步，顧煜城尚未可知。
卻是知道，他不想看到司小溪的眼淚。
司小溪抿了抿唇，看著他靜靜道：
“我從明天開始就會在崔瑩一的身邊做化妝助理，這次我提前跟你說，有什麼不滿，現在說出來會比較好。”
擅自接工作，又是顧煜城不喜歡的點。
他心裏有些焦躁，勉強沉聲靜氣的說：
“你在家歇著不也挺好，要實在閑不住，公司你也能去，何必給人打工。”
“我去公司不也是跟你打工。”司小溪反問。
“可這不一樣，在公司我能多照顧你，你去外麵，什麼人都有，萬一出點什麼事，後果不堪設想。”
“崔瑩一是我朋友，跟她一起幹也不賴，她不至於害我。”
“你什麼時候又跟她交好，你們當初不還鬧矛盾的麼！”
話不投機，說到一般顧煜城就煩躁起來，眉宇間凝結著焦躁。
司小溪靜靜看著他想發作又強忍的煩躁，垂下眼安靜的說，“可人總要往前看，我們是有過矛盾，可這矛盾能夠化解。
有些矛盾，到死都化解不了。”
她堅持自己的看法，顧煜城氣的不行，他聲音高昂，按住司小溪的肩膀讓她看著自己質問：
“你怎麼就這麼強，我讓你來顧氏是能好好照顧你，我還能害你不成。”
“能。”
麵對眼前人的躁鬱，司小溪表現的很平靜。
一句能，一雙清明的眼眸無波無瀾。
就像一盆冷水瞬間澆透顧煜城的焦躁，他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又過激了。
“為什麼能，你我都知道。”
司小溪不想看顧煜城含著愧疚的目光，將自己的手機拿出來，之前那份文件合同還在手機裏存著，為的就是今天。
她調出拍的照片，緩緩說道：
“還記得我說你收購我工作室，你不承認的那次麼。”
又提這事。
顧煜城為自己解釋過很多次，這次也不厲害，語速極快道：
“我本來就沒收購你的工作室，你從哪兒……”聽的。
剩下的話，在顧煜城看到那證據時，生生咽回肚子說不出來。
他接過手機，死死盯著頁麵，語速沉下來，“這份文件是什麼時候的，我不記得我簽過這種東西。”
“別急，後麵還有你的簽名。”
司小溪早有預料，體貼的幫他翻了一麵。
“顧煜城”三個大字赫然呈現在眼前，確確實實是顧煜城的筆跡。
刺眼的令顧煜城感到頭疼，再看下麵的日期，他無話可說。
他倒吸一口涼氣，頹然的仰頭枕在沙發上，手捂住眼睛，“那段時間我工作太忙，很多事都是交給下麵確切無誤了才給我簽字。
我不記得我簽過，但我真的沒有收購你工作室的念頭。”
“噢，我知道了。”
司小溪點點頭，還真的是他簽的的。
他們並肩而坐，緩和的氣氛變得凝滯，幾乎喘不上氣。
安靜中，司小溪輕笑一聲，強行揚起笑臉說：
“還好你不至於壞到不交付給我收購的錢，正好也能幫我母親買到好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