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小溪啞聲撲倒病床邊,小心翼翼握著那隻滿是傷口的手,眼睛哭腫著開玩笑:“媽你想吃什麼?我明天給你帶,保證是又香又好吃?”
“讓我想想啊。”母親撐著笑,虛弱的想了想,逗弄司小溪說了句:“我想吃紅燒肉,小溪能給我做麼。”
“媽你真是的,醫生叮囑了你不能吃油膩的,再換個。”
“呀,那我該吃什麼啊……”
安靜潔白的病房中,母女倆你一言我一語的搭著話,誰都沒有提搶救時的經曆,默契的將傷心挪到心底更深處。
母親剛搶救回來,身體處於虛弱狀態,正和司小溪說著說著,就沒了聲音,閉上眼睛安安靜靜的躺在那兒。
司小溪瞬間閉上嘴,心止不住的顫抖,直到看向心電圖,波動穩定的心率,讓她忍不住重重吐氣。
當初母親查出癌症的時候,是她在外擺攤,突然暈倒在了地上,送進醫院才知道她得了肝癌。
中期的肝癌救治回來的幾率已經不到半程,更何況那時候的他們,身無分文,司小溪還在大學上課,根本沒有經濟來源。她到處求人救命,求錢給母親手術,甚至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司小溪想到了她曾侍奉過的金主,在他那兒她得到了一大筆錢,全都用來給母親治病。
可是沒用,母親癌細胞擴散,錯過最佳治療時間隻能眼睜睜看著癌症愈發嚴重,直到現在的無力回天。
司小溪趴在母親病床邊睡了過去,夢裏夢到了幾年前她和母親在一起的生活,雖然貧苦可卻十分快樂。
如今夢醒了,徒留一地傷悲。
司小溪醒來時母親還在睡,她輕輕退出病房,轉而回了家去拿換洗的衣服,這段日子盡可能的,司小溪想在醫院陪床。
回到家,小寶正趴在沙發上玩玩具,見到她回來,小家夥十分開心的跑過來抱住了司小溪的腿。
司豪豪想和媽咪分享自己的趣事,可抬頭就看到媽咪滿臉淚水,臉上還有傷疤,他憤憤的捏緊小拳頭,抱緊了媽咪,“媽咪,誰欺負你了,告訴豪豪,豪豪幫你打壞蛋!”
“豪豪乖,沒人皮膚媽咪。是媽咪自己不相信劃傷了。”
司小溪彎腰抱起司豪豪,她並不想孩子摻合到長輩的恩怨,抱著他在沙發上玩兒了一會兒。
“豪豪,這段時間媽咪晚上可能不回來了,你乖乖的劉奶奶一起睡好不好?”
“可是媽咪,豪豪想跟你睡。”司豪豪一聽,玩具也不玩兒了,淚汪汪的望著媽咪。
司小溪撇開頭眨眨眼淚,她忍著淚水和司豪豪這樣說:“媽咪是去陪外婆,外婆得了很重的病,她很難受。就像豪豪生病了一樣,也需要人陪呀。”
“生病好難受啊媽咪。”
還不懂媽咪為何這般難過的司豪豪小手擦擦媽咪的眼淚,卻是懂事乖巧的答應下:“那媽咪好好陪外婆睡覺,外婆年紀大了,就像我還小一樣,需要媽咪你哄著才能睡。”
“所以媽咪你去吧,等你回來,一定要陪豪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