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
副將安排好,傳宣的天使,匆匆折回來,就看到寧戰憤怒的,將聖旨擲了出去。
副將臉都白了,連忙撲上去,在聖旨落地前,堪堪將聖旨接住。
寧戰看到了,沒有阻止,但也沒有歡喜。
他就那麼站著,神情似悲似憤。雙眼通紅,眼中隱有淚珠。
副將這會,卻顧不得管他。
副將接住聖旨後,確定聖旨沒有破損,副將長鬆了口氣。
他抱著聖旨連忙起身,左右看了一眼,又出去看了一眼,確定沒有人看到,寧戰亂丟聖旨,無視君上的行為,緊繃的身體才放鬆下來。
副將把聖旨,放在桌上,這才走到寧戰身邊,對寧戰抱拳道:“將軍,這個時候你更要冷靜,更要穩住,不能讓小人的奸計得逞。”
寧戰恰好在這個時候回來,副將哪裏還不明白,那封召寧戰回京的聖旨,是九皇叔的手筆。
但副將所說的小人,卻不是說九皇叔。
他說的小人,是皇城那些,想要借這次機會,拉寧戰下馬,取而代之的小人。
聖上在九皇叔的黑甲衛,駐紮邊關外的時候,下急詔召寧戰回京,是個人都知道,聖上這是不信寧戰了。
武將那麼多,能打仗、會打仗的武將更是不缺,但真正能執掌兵權的武將,卻沒有幾個。
寧戰這個位置,多的是人眼紅。
這封召寧戰回城的聖旨,是九皇叔的手筆,但副將相信。
九皇叔隻是起了一個頭,真正促使聖上下決心,下旨將寧戰召回來的,必是那些“一心”為社稷、為北慶“著想”的大臣們。
“嗬!”寧戰仍舊是胡子拉茬,不修邊幅,但此刻,已無法從他的臉上、身上,看出駐守邊關,手握兵權的大將的豪邁與不羈。
有的,隻是不得誌的頹廢,和憤世嫉俗的不甘。
寧戰嘲諷出聲,雙眸灰暗,沒有一絲光彩,他近乎哽咽地開口:“在這個時候召我回京,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聖上本就對我寧家不滿,經此一事,我與聖上之間,又添了新的隔閡。就算最後查清楚,我是無辜的,聖上也不會用的。”
“聖上怕我,會因他打壓寧戰而不滿。”
“也會怕我,會因他不信我,突然召我回京,而心存隔閡。”
“偏偏這種事,聖上不會問我,我也不能主動提。我要主動提了,那就表明我心裏想著這事,對聖上不滿。”
“事實上,我也確實對聖上的決定不滿,我也沒辦法眯著良心說。我一點也不在乎,聖上對寧家的打壓,對我的懷疑。”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聖上已經疑了我,而聖上身邊,從來不缺可用之人。我也不是九皇叔那般,驚才絕豔,無可取代的人。聖上完全沒有必要,用我這麼一個,心存隔閡、對聖上有了不滿的人。”
“老閻,我完了!我此去京城,就完了!”
“日後,我再也不可能掌兵了!”
寧戰說著說著,就哭了出來。
“老閻,我這回真的完了!”寧戰委屈的,像個孩子。
他轉身,趴在副將肩膀上,嗷嗷大哭:“我此去京城,怕是一去就不能再回了,隻能留在京中做官了。日後,便是我官做得再大,我也不可能回邊疆,再掌兵權了。”